173.当年(第1 / 4页)
付氏夫妇对视一眼,都有点惊讶,庄氏就问,“怎的想起来问这个了?”
王徽轻敲桌面,一时沉吟,她之所以想知道这些,也是因为前阵子吴王之事,眼下郑唯宪手里必定有她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且这把柄的来源也必定是她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王衡王仲娘。
所幸王徽早有准备,直接从后门进了付家,到得堂上也只是小露一下脸,给舅父请过安,给舅母道声寿,奉上寿礼,便借口军务繁忙走人,直到第二日宴歇了,这才重新上门与舅父舅母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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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都说了,来那一趟也就是了,”庄氏拉着外甥女的手,明明轩昂挺拔的一人儿立在眼前,却总觉着孩子累瘦了,心疼又埋怨,“偏这孩子实诚,今儿又过来,你那么忙,心意到了就行,何苦又再跑一趟?没的这般折腾自个儿的。”
王徽笑,“再如何忙,也不能耽搁了给舅母贺寿,舅母说这话,可是与我外道了。况我昨儿那也是托词,谁耐烦看那起子阿谀奉承的嘴脸?他们知道我忙,也就不会再来烦扰舅父舅母,我今日才能偷摸过来再给您好生贺一贺寿。”
庄氏自然知道自家外甥女有多出息,一时笑得合不拢嘴,倒是付庭礼仍板了一副面孔,指点道:“朝中多有趋炎附势之徒,你得陛下信重,献俘之后就更是煊赫,只不过平日里攀附之人虽多,这些人却也并非全都无用,人至察则无徒,你心里得有数才行。”
女主称帝纪实
献俘之后,王徽很难得地迎来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
中宫、太子|党隐而不发, 积蓄元气, 吴晋二王也老老实实的没再搞幺蛾子,王徽每日里便是去五军都督府衙点个卯, 有文书就签, 有差事就吩咐下去, 啥都没有便一坐就走,接着回东郊校场大营练兵去, 魏紫、濮阳荑等人屡次请命,欲率部回行辕大营,以备不测,王徽也都拒了,只说不急。
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 端阳节吃过粽子之后,天气就热了起来, 时不时还来一场暴雨洗透金陵内外, 王徽也就懒怠出门,把一些个不重要的应酬都推了, 相比起刚回京那会儿的暗潮汹涌,入夏之后的日子倒是悠闲了起来。
然而再如何推拒应酬, 五月二十却是王徽舅母庄氏的寿辰, 这个却是无论如何不能耽搁的, 更何况对于王徽来说, 这也算不得什么应酬。
付家老舅经万衍等人多方开导,到底也是想通了,闺女是皇贵妃,却毕竟只局限于后宫,也还罢了,可这外甥女却是功勋盖世的燕云王,正儿八经的实权藩王,这做亲娘舅的,别说心里还一直疼惜胞妹唯一的骨血,便算对王徽一点感情都没有,血脉相连也不是假的,燕云王的权势,付家是一点规避的可能都没有。
既避不开,那也就只有老老实实接受,并且积极应对、辅佐燕云王走好接下来的路了。
王徽自然晓得自家老舅的心路历程,心说我现在不过权大一点,你就如临大敌了,若有朝一日你知道了我要谋反,又会做何感想?
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垂手应下,“是,甥女受教。”
舅甥三人又说一回闲话,王徽就问出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十六年出阁,十九年和离,接着就去了北疆,算来除去当年三日回门,之后十年,竟再没有回过王家。只继母掌家,生父昏聩,我是再不愿回去的,便来问问舅父舅母,我娘当年身边的旧人,如今可还有谁在的?”
今年庄氏四十有九, 不是整寿,况付家本来也是低调韬晦的人家,故而也没有大办,只毕竟有个闺女在宫里做皇贵妃,庄氏自己身上也有三品诰命,这低调也低调不到哪里去,宫里的生辰礼早几日便赐了下来,皇贵妃作为闺女,自然要打头,永嘉帝和穆皇后自然也随着添了一份,倒都是按着诰命品秩添置的,东西不多也不贵重,不过应个景儿,年年皆是如此。
想庄氏不过三品淑人的诰命,宫里这般年年都赐下寿辰礼,说到底也是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
可付家到底低调惯了,既推不掉宫里的礼,就只能在自家的寿宴上俭省,除却庄氏平日里几个手帕交,再就是付庭礼在鸿胪寺的一些同僚,再不会邀请旁人。
今年却又多了一个王徽。
多少想巴结燕云王却又苦于没门路的人家,打从开年起就眼睁睁盯着付家五月份的寿宴呢,到了正日子那天,有请帖的自然上门贺寿,更多没请帖的人家早早便把付府门前的三山街堵得水泄不通,只盼能同燕云王打个照面,说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