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当年(第2 / 4页)
没有证据,自然不能随意污蔑朝廷命官之妻,王世通好歹也是正五品太常寺少卿,且这夫妻俩又占了王徽父母的名头,况子不言父过,就算有证据也不一定能治多重的罪,若没凭没据就往人头上栽罪名,那这对王徽来说就是大不孝,付庭礼也就暂时息了寻廖御史的心思,只他对后宅人事不熟,就不免看一眼妻子。
庄氏苦思冥想,她也是十来年没登王家的门了,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他到底顾虑着王世通是王徽生父,且遇到这种事,男人大都习惯先追究女人的过错,就索性只骂兰氏一人。
庄氏却是柳眉倒竖,直接开骂,“王世通眼瞎了不成?还是教那兰氏母女迷昏了头?自己闺女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祸害都看不见?他怎么配当爹的还有那贱人,这样作恶多端,打量着没人能治她了是不是?我和你舅舅且还没死呢”
发完一通脾气,转眼看看外甥女,她慈母心肠,是再不觉着燕云王如何强大如何权势熏天的,只觉得孩子自小没了娘,亲爹娶了后娘也就成了后爹,孩子能平安长大简直就是侥天之幸,又可怜又无助又孤苦伶仃,顿时眼圈都红了,紧紧握着王徽的手,忍不住摸摸她头发,泣道:“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眼下可好些了?那什么毒|药,可治好了没有?那杀千刀的贱人你不必管,她再伤不了你一根寒毛的,这样的恶事,我和你舅舅若还不能给你做主,将来又有何面目去见雨桐妹妹?”
付庭礼也点头,他既决定要为着女儿和外甥女踏进这浑水圈子,也就再不会说二话,“这些年我虽行韬晦事,在官场却也颇有些朋友,都察院左都御史廖明允同我私交甚笃,此事但凡他上本弹劾王世通,便是陛下也不会等闲视之。”
当朝左都御史廖彬廖明允,其妻自王徽穿越伊始便同她交好,如今王徽都封了王,廖御史虽然耿直方正,却也不会闲着没事去寻燕云王的麻烦,两家情份较往年反更好了些。
而从王衡口里说出来的还能是什么?也无非就是后宅妇人、闺阁争斗的那些阴私之事,而也正因如此,这件事在吴王那里也并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筹码。
王徽有种深刻的直觉,王衡所说的这件事,定与兰素心给她下不孕之毒的原委有十分紧要的关联。
况千里之堤,往往也溃于蚁穴,她如今已走到了这个高度,那就更要步步小心,万不能行差踏错,后宅争斗虽是小节,但这事若不解决,或许就会对她日后的大计造成相当程度的危害。
她向来不是个会给自己留隐患的性子。
吴王不看重这件事,她自己却不得不重视起来。
倒是没料到付舅舅不显山不露水的,竟也是廖御史的好友。
王徽就笑着安抚二老,“燕云军中自有良医,我在北疆打拼这些年,自也识得不少能人异士,身上这毒早就解了,舅父舅母放心便是,只我为避嫁娶麻烦,对外总称我有不孕之症,陛下也是知道的……还请舅父舅母代为描补才是。”
言下之意就是您二位可千万莫要说漏了嘴,把我其实没毛病的事儿抖搂出去,眼下连万岁爷都知道你外甥女不能生,若在这当口您二老又说我能生,了不起那就是个欺君之罪呀。
付庭礼和庄氏自然知道轻重,只庄氏难免又开始担心别的,嘴里无非念叨一些女人家怎好开自己身体的玩笑,明明能生,外头却都嚼舌根子说你不能生,不仅耽误婚姻大事,于你女孩儿家的名节也不好……云云。
王徽不爱听这些,但说话者是疼爱自己的舅母,也没有丝毫恶意,就只能耐着性子听完,待舅母喘气喝茶的当口,连忙转移话题,“只我手里尚没有任何证据,兰氏这些年做事也小心,再没有丝毫错漏的,娘亲死得早,一些能作证的旧人旧事只怕也给她收拾得差不多了,今番前来,正是想求舅父舅母相助,看看能不能寻些蛛丝马迹出来。”
故而才有今日一问。
抬眼看看付氏夫妇,见二老目光里满满都是关切,她心下就沉吟一番,党争是个大漩涡,且只会随着她越走越高而越变越大,不到她登基那日,绝不会停止,付老舅既然想通了,倒也不妨先把这事和他透个底。
这般想着,她就徐徐地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包括未出阁时就被兰氏下毒,又到后来被兰氏捧杀,再到如今吴王暧昧不明的态度。
付家二老气炸了。
付庭礼这样严谨端方的性子,也当即就青了脸,袖子一拂,怒道:“当真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