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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笠汉子嗓音颤抖,“武阳……为师有愧啊!”
“为什么?”
“凭什么!”红袍女子大喝道:“你薛青山听信谗言,不仅废去他的全身修为,还将他的长生桥拦腰打断,断了他的长生路,还向正道各派发帖告知,说他姜武阳品行不端,觊觎你们神霄派的祖传秘宝——神霄丹!从而不择手段,挟持你神霄派掌门之女薛静初,用以威胁你交出神霄丹……哈哈哈哈,你个不长脑子的草包掌门,也不捶捶自己脑袋瓜子想想,他姜武阳要是真觊觎你们神霄派老祖留下的神霄丹,还会挟持自己的未婚妻用来要挟你?换做是我,早就把你的女儿给睡了,等到生米煮成熟饭,那神霄丹还不是手到擒来?”
斗笠男子双拳紧握,气得浑身发抖。可是最终,他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松开了双拳,嗓音沙哑道:“如果当时……唉……自作孽不可活呀!”
不知是人是鬼的红袍女子,嫣然一笑道:“是啦是啦,我知道啦,小武阳你也真是的,就不能让你的师尊我骗一骗曾经的神霄派掌门吗?”
红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割鹿山的魔道祖师,那位魔道巨孽的师尊——易相逢!
割鹿山,曾是一座山清水秀的福地名山,可是在数年前的那场正道与魔道所展开的“除魔卫道”战役中,割鹿山被以神霄派带头的数个正道门派一起,放火烧山,扔石填湖,将好好的一座山清水秀之地,给硬生生的折腾成了一处生灵涂炭的荒芜之地。
即使时隔多年,割鹿山上,那片被西牛贺洲烛影寺的和尚放火烧毁的紫竹林,到如今,仍是未曾见到有紫竹嫩苗萌芽催生的迹象。可以说,当年烛影寺的那把火,将西牛贺洲最大的一片紫竹林从这一洲之内焚迹绝种了。
而在割鹿山东边的那座山头,有一处乱石坑。那里曾是西牛贺洲春天最美好的一处景观奇点,原本这里有一座大湖,湖水碧澄,如那翠绿宝石一般,夺人眼球。每当冬季的最后一缕寒风消逝,喜迎新季的春风拂过山岗,往生湖中,就有一副“万鲤朝天图”震惊世人。上万条红黑鲤鱼,陆陆续续从割鹿山的飞龙涧被湍急的瀑布冲刷而下,沉入往生湖湖底,筋疲力尽。
那位先前还在割鹿山山脚下的一间名为“不归楼”的酒肆,喝过了半斤劣酒的斗笠男子,缓步登山。在见过了割鹿山那一幕幕死气沉沉的景象后,男子缓慢的登山步伐,终于加快了起来。只不过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仿佛要追上萦绕在耳边的风声呜咽。不久后,斗笠男子便来到了割鹿山的山巅。此处与割鹿山别的地方不同,这里除了满地荒芜之外,还多了四十九座重达千斤的凶目石狮。石狮摆放之地,皆有紫色雷霆从天而降,劈砸其上,饶是如此,那四十九座石狮仍是完好如初。
斗笠男子在其中一座石狮前,停下脚步,抬起头,举目凝望那道色彩紫异的雷霆电流。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油然而生,一种说不出的酸楚,自男子心中陡然萌生,“武阳……”
只不过易相逢在数年前的那场“除魔卫道”战役中,为保割鹿山山脚下的无辜百姓,硬是用肉体抗下了神霄派大弟子轩辕天杀的黄道天雷,而她自己却是差点被滚滚雷霆给轰炸的魂飞魄散,所幸最终被她的宝贝徒弟给救了下来,保存了一缕稀薄的魂魄。
“喂,姓薛的,我那宝贝徒弟在往西的最后一尊石狮那里等你,你可不要欺负我那宝贝徒弟啊,否则我易相逢即便拼碎了自己的三魂七魄,今日也要叫你魂飞碧落、魄散黄泉!”
斗笠男子朝昔日的魔道祖师抱一抱拳,转身离去,前往山巅最西端的那尊石狮那边。当薛青山来到石狮前的时候,他看见了一道虚无缥缈的黑色身影,盘膝端坐在那尊石狮之上,紫色雷霆萦绕身边,如同嬉戏儿童,在他身边肆意舞动。
“武……”斗笠男子如鲠在喉,硬是没能将那个“阳”字喊出口。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还依稀保存着那日的画面。在那神霄派的大殿之上,姜武阳黑发凌乱披洒在肩头,一对冰冷的乌漆铁钩,刺穿了他的琵琶骨,赤血从伤口处不断淌出,将那件白如霜雪的衣裳浸染成血红。
“您来啦?”声音是从那道盘坐在石狮上的黑影那边发出的,可是那道身影忽闪忽现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在这个天地间的样子。
“哼!”
一道冰冷的女性娇喝,响彻山巅,“薛青山,你来此作甚?”
斗笠男子朝此方天地抱一抱拳,朗声道:“易教主,我薛峰今日来此,没有别的目的,只不过是想来见他一见。”
“哈哈哈哈,你薛青山当年废去人家一身修为的时候,可曾有想过今时今日?”山巅上,随着这声冰冷刺骨的娇笑声响起,一道鲜红的身影,隐约显现在其中一座石狮的上头。
那女子一袭大红袍,鲜血欲滴一般,自半空中轻轻地飘落在那座石狮的顶部,一双白且又长的修长大腿垂放在石狮的身体上,诱人非凡,“薛青山,你走吧!小武阳说他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