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问答之间（第2 / 3页）

他只是低下头，轻轻地，在理查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兰蒂丝和维克多站得那么近。以他们的能力，就算是再轻微的声音，也逃不过他们的耳目，可是这一回，竟是半点声息也听不到。

东方默默地收回紧贴在理查背心的手，终于完全探清理查身**所有的筋络血脉了。他挥指如风，转瞬间，点过理查身上十几处要**，复又取出银针，起落如风。

维克多专注地看他动作，其实什么也看不懂。

兰蒂丝却至少是半个内行。从东方接过理查的那一刻，她就同时以魔法在探测理查的身**状态。一边看着东方那优雅而迅捷地动作，一边感应着理查身**因此而起的变化，心中对照着自己的相关知识，又是欣喜，又是感叹，竟露出若有所悟的神情。

直到东方停下动作，维克多才轻声问:"他还有救吗？”不跳字。

“他的身**已经完全毁掉了，我可以救他的**命，但是他的后半辈子，必然百病缠身，十分虚弱。”东方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悲伤。他终于抬头，看向兰蒂丝。

东方只是沉默地听着。一个区区三极骑士与天下第一人的对抗，无望愚蠢的抗争和努力，撑着几乎崩溃的精神和****，依然殚精竭智地种种安排，靠着一颗颗自损身**的**物，一点点用尽所有潜力和生机的奔波，他最后是怎么站在萨尔瓦国王面前，是怎么说**一位君主拒绝同神殿合作的。

维克多都没有看到，他只知道，他见到理查的时候，他就人事不知，此后再也没有醒来。

他只知道，晕迷中的理查，神情很是安详宁和，他倒下的时候，应该就没有奢望自己还能再醒过来吧。仍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谁胜谁负，但是，他已经尽了他全部的力量。

东方一直抱着理查，没有多说一个字，沉默着让丝丝缕缕的内息，一点点**动着几乎停滞的血脉。感受着，那飘忽难觅的生机。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理查此刻竟出奇安然的眉眼。只是他的脸已瘦得出奇，胡子拉碴，鬓边有明显的白发。

兰蒂丝这时已完全掌握了理查的情况，摇了摇头:"差不多，我也能让他活下去，只是无法让他恢复健康。而且，他的精神力曾受过巨大的损伤和压迫，就算以后好了，也必然会精神时时不济，任何**力或脑力的劳累，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维克多脸**苍白，那个一心想要当国王，有着天一样高志向的理查，怎么可能忍受那样的生命，若是要那样活着，还真不如死了。

“兰蒂丝大师，据我所知，最高等的治疗术连必死的人都能救活。”

“必死之人，就是神，也不可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不管是魔法还是医**，说穿了，治的都是有治愈希望的人。致命的重伤，要命的绝症，都只是短时间内，破坏身**的活力，只要及时治愈伤口，驱除病症，身**就可以恢复，但他，却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点点把所有的生命力都消耗尽了。我能让他活下来，已经是极限了，要恢复生机与健康，实在不可能。”兰蒂丝柔和地解释，全无超级强者的骄傲与自矜。

东方沉默着点了点头。形诸与外的病与伤，再严重，神医也有下手治疗的办法，可如果伤病已至膏盲。就算是神医，也只能束手无策，更何况，东方其实还没有到神医的水准。

那个风流俊俏，出入花月丛中的王子，此刻凄惨丑陋得简直就似还带着血**的活骷髅。

那个心机深重。觊觎王位的野心家，那个永远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为了最终的目的，就算是牺牲无辜，会心痛，会悲伤，却依然会一直做下去的精明家伙，现在落到这种地步，他的王位，他的大志，他的野心，也不过一场烟云。

他不曾要求过他做那些事，他做那些事，甚至也未必就对他真的有太大的帮助。

真是不象那个家伙应该做的事，但……真的又是他会做的事啊。

维克多已经说完了，身旁兰蒂丝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