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万历三十四年(第2 / 3页)
李成梁一手把努尔哈赤放纵成了辽东最大的势力。此时竟然又拱手把宽甸赠送给了努尔哈赤。
“没想到这虎骨酒果然见效。”
“如柏啊,你说咱们是不是不应该放弃宽甸六堡?,可是不放弃的话在努尔哈赤面前根本守不住。”
“父亲是怕六堡人口被建州掠夺所以才内迁他们的吧?”
“不错,只是如此一来沈阳、辽阳门户洞开。为父不想一世英名毁于努尔哈赤之手,怪就怪当年养寇自重,如柏,辽东的事无可救药了,你和弟弟们躲到关内去吧。”
浙军虽然不至于是军饷不继但却十分惨淡。刀盾枪耙都是旧货,铠甲帽盔也全然不顶用,所以只能穿用竹甲。
李刚对明末风云并不了解,但却听过百家讲坛。尤其喜欢听明亡清兴六十年,依然记得阎崇年,阎老师夸张地说
“浙兵都是竹枪、竹甲,怎么能抵挡得住满洲铁骑?倏忽之间就化为一地僵尸。”
这只屡立战功的南军嫡系最后以这样的结局覆灭,着实令人扼腕叹息。
“
李成梁能够在辽东做说一不二的土皇帝,纯粹是因为麾下豢养了一万三千名悍不畏死的家丁,也就是苍头军。
然而家丁本身并不具有正式的官军身份,生死荣辱纯粹是依靠大帅的官场沉浮,万历十九年李成梁被免职之后,家族中的其他将领也纷纷废闲,那当年的一万三千苍头军也渐渐凋零。等到万历二十九年李成梁再次被起用的时候,手下的苍头军只剩下可怜的三千人。
三千人打不赢一个大部落,这几年李成梁依靠过去的威望勉强支撑,并竭尽所能的把苍头军再次扩展到了六千人。然而,今非昔比,辽东铁骑如今是虚有其表。
军中惟有号令。宋时人称岳忠武军曰:“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夫军士一人,不过一百斤气力,如何比山难撼?盖山是土石,可以掘取钻挖。军士万人一心,一个百斤力,万个百万力矣,如何撼得动。若人各一心,百万之众各是一个身子,即贼一个,便可冲动之。古者义勇武安王,即今天下庙中关王也。生前曾独马单刀于万众中斩颜良,正是颜良之兵人各一心也。或者又谓万人各俱一个身,如何使得一心,要我一个身子,合得百万斤力气来,不亦难乎?是不然。你只看用人抬巨石大木,万万斤木石,用千数个人便能抬得来。盖数千人虽是力在各人身上,而绳子扛子,则可均在众人身上也。如今操练的赏罚号令节制规矩连坐之法,都是抬木石的绳扛一样。
人人遵守号令,重如性命,死便就死,不敢违令,死于贼手,尚有优恤立庙祭祀,犯了军法被杀,空丧了性命,又无前项许多恩典,人人只得拣着好处死。且与贼对敌,固恐杀死,所以怕他,却不想见他走了,被他快马赶来,却也是死。走在水里,不免淹死,山上跳下,不免跌死。但愚众不怕死,只是怕贼,若将走了死的念头,肯向前与他厮杀,杀他一个,做个好汉死,也报了我的仇恨,自然万人一心,万身一力。况尔辈与人争竞,一句一言,都要报复他,却被贼杀来,不肯动手,与他一对,低头听他杀死,全不想我若杀死贼,贼必不能又杀我,有功生还,登时富贵,何等是好尔辈愚人,何不肯万众一心,一齐杀贼?所谓天堂有路不肯往,地狱无门自撞入也。思之思之今日号令,决要比岳爷爷军。又如一株大木,一块大石,绳子扛子,不拘千万人同抬,都要压到肩头上来,断然不准你们人各异心,如往年儿戏也。”
戚继光的威名在这儿已经被磨的一干二净,唯有这措辞硬朗的讲话还多少留有精魂。一代栋梁竟然因为站错了队,落得如此下场。赫赫战功竟然都化为了乌有。
万历三十四年,喀尔喀蒙古五部拥立努尔哈赤为昆都仑汗,这一年是努尔哈赤第一次被拥立为汗。
大明此时不仅不打压努尔哈赤而且放弃了宽甸六堡,强迫居民内迁。徒然把辽东到朝鲜的战略要地放弃,使得建州和朝鲜的董愕部连成一片。同年朝鲜女真为努尔哈赤招抚,全部编入正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