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涨水(第2 / 2页)
多都跟小榕往高坡的地方挪了挪,只见那人兀自走进水里,怕是过桥哩,水太大,那人很高,可也不是稳稳当当,几次被冲的打了踉跄。姐俩儿想过去帮一把,可这路太泞,走不快,水太大,过不去。急的两人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那人渐渐过了桥,趟过大水,往村子的路上来了,鞋子挂在手上。
这雨中赶路的人竟全然没发现高坡处的姐俩。近了,才发现,竟是李秀平姐俩吃了一惊,自大记事儿从没见刘秀平出过村子李多多没忍住,大叫一声:“李秀平爷”李秀平闻声望了望,发了声“小荣”,回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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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来了,也带来的乌云,天雷开始滚滚,李多多妈喂了猪,眼瞅了天儿说,看来要下雨了?二爷爷蹲在墙头,说,这一来水,总是把雨也带来的,可让庄家喝个饱啊
人们干脆连雨伞也抛了,任凭雨淋了个浑身湿透,光着脚丫子的孩子们从村子这头跑到那头,一脚一脚跳进水洼,溅起的水花想老人们对这老天感激的眼泪
天像是个小孩子般,一哭闹便没完没了。这一下雨便再也不放晴了,连阴雨一下几个月,时而倾盆,时而星点,田里已经没法劳作,除了几个改水的身影。河水早已经漫过河岸,填平了沟,淹没了路,眼瞅着水马上就翻过桥洞了,天依然在狂下不止。喜悦早已经慢慢变为焦灼,地势低的田里,水都改不出了,不少庄稼喝饱了水还没来得及伸展开生长,随即又被淹死了。
小河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文静,浑浊的河面下暗流涌动,翻过小桥的浑黄的水已是汹涌澎湃,像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水面上时而漂来许多大大的南瓜,时而是成片的水草和庄稼苗,这定时上游被冲毁的田里的。杂物堵了桥洞,河水更加肆意疯狂了。似是要吞噬一切的河水绕过桥洞,没过河边谁家的麦场,水面直至人的大腿,水托着秸秆垛,就要被挪走了水太急,没有人敢过桥。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冲走。泛滥的河水,占领了小桥,堵住了通往外边儿的路。
雨依然下,刚结出的果实经不起太久的雨水,纷纷掉落了。农民们喜悦通通没了,皱纹从挤起的眼角转移到了额头上,也更深了,有人商量要出去打工挣钱呢,眼瞅着这庄稼是没得指望了,可这一开学孩子们要上学呢不管人们如何心急,雨依然下着,雨声滴答滴答,敲过屋顶,成珠帘落下,地面敲出了坑,流成小拨,穿过院墙下的小洞汇成小水流,沿着墙根流入水沟,成溪奔入小河,小河越来越宽,人们越发焦虑熬煎了。
谁家的几只鸭子,下了水,就再也没回来。大片的庄稼开始变黄,落叶,稀疏,死去。
天依然下,像是哭个不停的娃娃。不少人已经不再寄托希望了,靠天,没法而活了,他们开始托人买票往外地去了。日复一日的雨水将门前的日头冲刷的干干净净,眼见葡萄树的叶子也转黄了,牛羊也越来越瘦了。李多多妈心里煎熬极了李多多经过厨房的时候,听见妈说非得出门儿不行了,李多多心里咯噔一下,眼泪蹭的满了眼眶。
小榕姐姐撑了伞,往村边儿的菜地里去,邀了李多多一起。李多多从来不知道妈没在身边的以后的日子的样子,想多了反而觉得心里难受的很,索性答应小榕一起去地里瞧瞧,好扰乱这一时无法排遣的忧伤。
河面日复一日的宽,人们额头被这皱纹挤得日复一日的窄。马上没得了地了,菜园成了水园子了,可如何是好?
水没得了腰了,没人能过桥,焦虑被圈在屋子里,求老天爷爷停雨。李多多站在村口,好似远远的看见有人撑了伞往村子来?李多多指给小榕姐看,小榕姐说,这么大雨,谁往咱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