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自缢或他杀(第2 / 3页)
“是。”
如瑾在验尸后的验状上盖了特赐的小印,洗了几遍手之后,小心的收起银钱,便拿起东西来吃。
她又蹲下抬起他的手更详细的观察,“指骨有断裂,指缝中有麻布碎屑,绳索毛屑。颈骨断裂,脖颈后头有一道平直暗黑色血痕,以及手指抓痕,后颈处有绳索浅痕。目开口开,头发散乱,头皮撕裂有血痕。”
如瑾说完站起身,将银筷在火上烤了烤扔到一旁的酒里头,说道:“很显然这是谋杀,而非自缢。”
然后她拿过一旁就先准备好的绳索,招过来一个随从,当下就比划起来。
随从跪坐在地上,她用绳索绕在他的脖子上,站到身后用脚踏在他的后背上,又移到他的后颈处,收紧绳索假装用力拉动,那随从下意识的就伸手抓住了脖子上的绳索,脖子后仰,双脚后蹬。
“辛苦了这位大哥。”
“那男子家中有什么人,他平日里的为人处世,是否结怨,最近生活可有什么变故?”
“……这个我一时说不上来,目前只知道他叫胡朝阳,家中有妻女,住在延庆坊内。平日里什么样子,我倒是不清楚,锦玉山庄的酒楼在洛阳城大大小小有十处,南市这处我还算来的较勤,但是厨子众多,我也不可能了解那么多,你说的这些我命人去查。”
“好,你招来他的妻子问话。现在官府仵作是否定了自缢?”
金玉堂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道:“是不过我将尸身要回来了,锦玉山庄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插手,这件事太晦气,传扬出去对酒楼生意影响很大,这洛阳城里金贵人太多,吹毛求疵的人也多,所以……你应该知道。”
这个如瑾明白,酒楼的厨子平白无故的跑到远近闻名的凶宅里自杀,这事儿怎么听怎么晦气,到时候谁还愿意去酒楼吃喝,万一这里头还有其他人有这样的想法,沾染了脏东西,那可就倒霉了。
那随从急忙行礼退到一旁,如瑾甩了甩绳子,说道:“他被人事先勒死,你看颈骨折断的方向,向后弯折断,如果自缢这相反。再有这绳索痕迹也是漏洞,自缢者通常会事先结绳,不管是后面打十字结,还是下头打活结,因为人的重量那绳索都在在耳后、后颈留下深痕,可你看这个人。“
金玉堂凑近一看,后颈处有一道半月形青紫痕,耳后只有一道很浅的痕迹,一看就与前头的绳索痕不是同一处。
他说道:“也就是说,有人先杀了他,然后再将他拖走。胡朝阳住在延庆坊,沈园在慈惠坊,隔了三条街……挂在树上,这么大费周章。”
如瑾收起银筷,将麻布盖好,站起身说道:“若是仇杀或者什么私怨,确实没必要,拖到慈惠坊还不如拖到落河里头沉尸。所以这一举动必然是有意义的,其中最直接的就是毁了你酒楼的名声。”
金玉堂将绸缎帕子随手就扔了,转身走到屋子里,命人给如瑾上了热茶喝瓜果点心,拧开扇子说道:“不出明日,整个洛阳城就会散出来这消息。”
所以,金玉堂的生意是大,但是顾虑的东西也多,所以他更知道小心驶的万年船的道理。
如瑾拿了东西随着金玉堂去验尸,留下暮草、飞廉做寿衣,他们一路去了金玉堂的一处小宅子,手下便把胡朝阳的尸首抬上来。
金玉堂用一块丝绸帕子捂着口鼻立在十步开外。
如瑾穿了黑白相间的长袍走动间看不到脚就好似飘着,倒是生出些诡异来,伸手将头发挽起拨在身后,从卷帘中抽出银筷,在金玉堂随从的帮助下给尸体翻了身,又褪去衣物,从下到上先看了一遍。
“男尸,身长五尺二寸,死亡的时间是昨夜子时,身躯已经完全僵直,颈骨已经断裂。左腿曾经断骨,左撇子,左臂较右臂更为粗壮肌肉紧实。全身上下有多处淤青,泛黑紫色,多以手肘、膝盖、后颈……后背、后臀,这淤血形状身前被拖拽以及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