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根之萍（第2 / 2页）

姜遇本只是想明白身世，却因此了解到了村长的一番苦心，不禁羞愧难当，暗自责备自己还是过于轻率，倒是老村长豁达，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他。随即便正色道：“如果你完好无损飘在水上倒也无妨，但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心脏却是受了极重的伤，也没有得到妥善的救治，再晚一会说不定就命丧于此。以此推断定是仇家所为，只是时间上或者某种条件受制，无法对你立下杀手。以后是否要弄明白其中的缘由也由你决定，村里人若帮得上忙自然是不会畏退！”

姜遇忙起身再次施礼，老村长德高望重，自小便照料他，对他宛如亲生孙子一般，他自深有体会，说的话令他心服。看着日愈衰老的溪爷爷，姜遇内心不免一阵酸楚，似是明白他所想，老村长笑道：“当前什么事情都比不上你日后的修炼，今日的开脉洗礼想必你深有体会，按理来说七脉相连同聚心脉已成定势，最后却功亏一篑，依我看来应当是你年幼时心脏受重创所致，只是我也无法确信。但天无绝人之路，少一脉又何妨，这天下之大可不是只有那些天资卓越之辈可以纵情驰骋的！你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往后莫要再像从前那般顽劣，误了修炼功夫。”

姜遇忙起身保证，今夜老村长释疑了他多年心结，内心豁然开朗，只等明日骄阳升起，开始踏上修炼的征程。

“那溪爷爷，我们天资并不惊人的怎么办，难道开了可怜的四脉以后的修炼就没有希望了吗？”黄大头在一边可怜兮兮，今日开脉洗礼也就他开脉数最少，放作以往开了四脉就是了不得了，好好锤炼一番就是个打猎的好手，但是今日却显得黯然失色。

老村长走过去摸摸他的头说道：“天意岂可为难众修，我曾见过有人开脉洗礼之时仅仅开了两条脉，但是在修炼一途上却高歌猛进，踏上了一条凡修无法望其项背的路。你若因此而懊恼，那就真是没有希望了，如果一路勤修下去，说不定哪天你反而是今日六人中最为强大的人。”得到激励的黄大头瞬间就眉开眼笑，老村长给他下了一剂强心剂，让他对未来充满信心。

“溪爷爷，您说了这么多，那开脉后面都是什么境界啊，我们都想了解一下。”有个五六岁的小不点在人群中支着幼小的脑袋瓜子，歪着头问。

看着稚气可人的小不点，老村长眼角的皱纹顿时散开了，笑道：“开脉后面便是筑基，至于更后面的，等你们踏上这条路后自会慢慢知晓。好了，今天的开脉洗礼至此结束，明日开始，便由你们的父辈带你们正式开始修炼。修炼一途乃是逆天而行，步步凶险，走的越远虽说越强大，但是也越是凶险，如果你们不喜欢那未知的恐惧，也不必强求，强身健体适当修炼即可，安安稳稳在村里呆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少年们听完便随即应声答应，只是心里头早就计划着去哪里开始较量或者忙活着其他事情了，自然不会放弃修炼一途的，父辈们榜样在前，个个都是意气风发，早就想使把劲和他们较量较量了。

夜已深，月色如银幕轻拢着这片山村，偶尔传来的犬吠让这里越发的静谧，石阶上，少年姜遇双手环膝正襟危坐，脸上无喜无悲，只是深锁的眉头却隐隐透露出他心情并不平静。他不知自己何时来到这个村子的，从小便由溪爷爷收养，不过懂事也早，很小的时候便问过溪爷爷自己的身世，不过却没有得到回复，他便也不再纠缠相问了，只是内心存疑很多年，却是压抑的很辛苦。

“我记得你四岁那年，也是在这个时分问我你的家世，那时候我说你年级太小不便于知道而拒绝了，你很懂事，便再也没问过我。”不知何时，老村长的声音从后面缓缓传来，似是带着叹息和无奈。

姜遇忙起身向他施礼，他平素向来顽劣，但是在老村长面前却一直是规规矩矩，安分守己。老村长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寻了块干净的石阶坐了下来。

“你的来历，村里当时也只有你铁强叔和大柱叔知晓，你今天也听到了，当时发现你的时候你正好漂浮着村外那条河上面，心脏受了极重的伤，几乎要丢了性命。我当时便要他俩不得对其他人透露此事，等你开脉洗礼之后再说。所以今日他们虽然说了出来，倒也无可厚非。”老村长似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形，说的并不快，让姜遇有足够的时间琢磨。

“回村子后便先把你安置在我这里，并没有让其他人知晓，等到你身体痊愈后我才抱你出来让村里人认识，对外也是宣称在大森林里面发现的你，如无人来认领便让你在村里先生活着。这样做有些冗余却很有必要，村里人都很朴实，但是若知道你是受了极重的伤被收养的话担心某日会不会有仇家寻上门来。这样的担忧若是在村里人生根发芽会导致村里不凝聚，你也知道在大山里生存是极为困难的，需要家家户户齐心协力方可，你明白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