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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关这些“名宿”们什么事呢?
原来,国泰的藩库确实是有亏空的,可是他的谋士给他出了主意,让他管当地的士绅们借银子。国泰瞬间会意,只要国库里有银子,应付了纪衡的查账,等纪衡回京,便再还给士绅,这不就遮掩过去了么
可是,原本已经过关了,可是谁料到纪衡在街上碰见了打孩子了妇人,一语惊醒了梦中人。纪衡回到藩库又重新查了一番,果真让他看出了大问题。
按理说,朝廷藩库里的银子,如果报完火耗登记入册的话都应该统一铸成“台州锭”的制式。而国泰藩库里的银子是什么样的都有,除了开头的几箱是清一水的台州锭之外,剩下的却是五花八门的杂色银照国泰的说法,山东全境早就收缴入库了,那么这些杂色银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也就是说,杂色银两的数目就应该是国泰亏空的数目呢?
当时纪衡没有想清楚,这些银子国泰是怎么弄来的,所以,在藩库里,他也没惊动国泰。可是,在回驿站的路上,他就想明白了,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拿得出上千万两的银子呢?除了当地的商人和豪强地主再无他人了。是以,在驿站,当纪衡接道国泰遣人送来的请柬时,他欣然接受。他就知道,国泰演了这么一出好戏,怎么会不让他那些士绅朋友们看看呢?
纪衡漠然的盯着“醉清风”大厅里设置的戏台上旦角的唱念做打,口中还咿咿呀呀的伴着旦角的戏词不住的哼唱着,国泰说什么他压根不理,恍若不闻。相对于国泰的如沐清风,纪衡的表现实在是无礼至极。已经有济南的名宿捋着胡子大摇其头,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批评纪衡父亲的过错了。发蒙的读物《三字经》说的好啊“子不教,父之过”么
远在京城的纪昀今儿晚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侍妾文鸾以为纪昀是受了凉,连忙扯过披风给纪昀披上,已是初春,北京的天儿已经有些燥了,哪里还会着凉?纪昀不悦的将披风一抖,便甩了下去。
时辰可也差不多了,该来的人也差不多都来了。纪衡虽然无礼,可是丝毫无损国泰的好心情,他笑容可掬的宣布开席。一时间,大家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这场宴席名义上是为着纪衡而设,可是席面上众人都以国泰为主,敬酒的、说话的也都是围着国泰的。那纪衡和赵毅就仿佛是个局外人一般,与这酒宴上的欢乐的气氛更是格格不入。这酒宴上诸人分明是将纪衡和赵毅二人当了空气。纪衡看的出,这酒宴根本就不是为着他而设,而是国泰的庆功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国泰喝的也是两颊酡红。纪衡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纪某有话要说”可是,大厅里太过喧哗并没有人听见他说什么,也并非全都没听见,也有听见的,可是他们都抱着看笑话的心,呲着牙花子冷眼看着纪衡不出声。纪衡加大音量又说了一遍,还是没人理他。无奈,他无可奈何的看了赵毅一眼。
果不其然,纪衡将一颗臭屎扔进了菜汤里,还真的掀起了众怒。
到底也是封疆大吏,官威还真是大的很。国泰的豹子眼只是那么威严的一横,周围一直在叫嚣的“济南名宿”们便渐渐的收了声,即便有眼色不济的也在旁人的提点下住了嘴。
国泰见众人都住了嘴,这才梗着脖子愤然的收回了凌厉的目光。他就将那瘆人的目光转向了纪衡,他怒目圆睁、粗壮的手指直指纪衡的鼻子厉声斥道:“纪衡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可我顾念着皇上的面子忍下了,你却给脸不要,没完没了我问你,你是宣旨钦差,你凭什么来查我的藩库?”
纪衡漫不经心的扫了国泰一眼,云淡风轻
赵毅为难的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他操起桌上的一个酒坛子狠狠的掼在了地上。“啪”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终于让大厅里的诸位达官贵人们停了下来,他们都惊诧莫名的瞪眼瞧着纪衡,看这位少年钦差又发什么疯
纪衡赞许的冲着赵毅点了点头,这法子简单粗暴,但是的确有效。纪衡轻轻一笑,又弯了他那双狐狸眼,他轻声的说道:“我已经用钦差的关防封了山东的藩库即日起,我便要将藩库中的银两运回直隶,全部重新锻造,煅成清一水的台州锭”
纪衡这话说的很轻,轻到不竖起耳朵就要听不清楚。可是,在大厅里却不啻于六月惊雷,大厅里经过片刻的宁静之后立时喧嚣起来。尤其是那几个纪衡瞧着眼生的“济南名宿”叫的最厉害,不过,他们不是冲这纪衡,却是对着国泰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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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图穷匕见露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