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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后,严璟又问道:“你孩子才刚出生,那你丈夫应该才死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家中就连粥都喝不上了?”
女人回道:“就算是我丈夫在,家里喝粥也要拌着野荠菜、苦菜,后来他去了,家里便更吃不上米了。”
严璟又问,“你说你丈夫死在河堤上?他是河工?”
女人点头,“家里都是做河工的,以前公公也是。”
“河工没有工钱吗?而且既是在河堤上出事,官府不是该发抚恤银两吗?怎么生活如此艰苦?”
严璟又说道:“我们听说此处困苦,便过来看看,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给孩子喂血,又为什么大白天的躲进这缸中?”!%
女人低下头去,看了看怀中孩子,说道:“我本是想抱着孩子去外面找些野菜,或是去地里挖挖,看能不能挖到些吃的。谁知才要出门便见到了你们,我怕又是官差来搜人了,便慌忙躲了起来。刚一躲好,孩子便哭了起来,我知道他饿,没办法,只得咬破了手指让他含着。”
“你……不是他娘吗?不能让他喝奶吗?怎么能让他喝血呢?”落溪问。
女人哀声说道:“从孩子爹在河堤上死后家里便彻底揭不开锅了,我怀孕才能喝粥,公公都是吃野菜连口米汤也舍不得喝,孩子能生下来都是他命大,怎么还有奶水喂?”
落溪只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大瑞不是国富民强吗?不是百姓和乐吗?怎么会有人家连粥都没得喝?还要吃野菜?
似是想起了丈夫离去的事,女人脸上的又失了几分神,将孩子往怀中拢了拢,说道:“他一个月不过是一两银子,原先扣五成,还能拿回五百文,后来扣七成,就只剩了三百文。我听公公说河工死了县里是得发钱,公公也去要了,可是县里说我丈夫自个儿不小心摔死的,不该拿钱,公公便只得回来了。”
严璟沉默了一下,看看房周,问道:“你家里怎么连一只凳子也没有?”(!&
女人回答:“孩子爹死后,都是公公在砍柴,后来在山上摔伤了腿,不能砍柴了,几个人又要生火吃饭,便将屋中的桌椅都劈了当柴了。”
落溪看着空空如也的屋中,不敢相信这便是原因。连桌椅都要劈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严璟说道:“我看外面有块大石头,我们到外面去,你坐在石头上,将你家里的事慢慢告诉我吧。”
女人点头,严璟和落溪一起出了门,让女人在石头上坐下,严璟自己也坐在了一旁的大木桩上。落溪坐在他身侧,这时才明白,原来他是怕女人站着累。她抱着孩子,也不肯把孩子交给别人,看样子又没吃饭,肯定会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