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丢失的黄金（第1 / 3页）

躺在床上，我辗转难眠，脑子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如果说28号和29号这两起谋杀案真的是为屈老金翻案而犯，那凶手到底是为了什么？凭什么要让两个无辜的女子白白送命，这两个女子又和此案有什么联系？还有神秘人，他又是图的什么？太多太多的疑问要如何才能解开？另外曹万才提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那就是军统督导团团长黄万全，这个名字对我而言并不陌生，我在45年曾写过一篇关于此人专栏，知道这位乃是军统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夺命太岁，1942年3月因为勾结帮派走私军火被查办，不过在关押期间被人救走了，到现在一点音讯全无。

“醒醒，四少爷，醒醒。”当我被管家叫醒的时候已是上午7点。

“什么事？”

“四少爷，快起床吧，江北警察局派人接你来了。”

我想起了昨天问张豹的岔儿，心里一阵高兴，这么说来，两个死者的身份查清了？“让他们等我几分钟，马上下楼。”

我一边向曹万才打听屈老金，一边暗中观察他的表情变化，希望从中看出破绽，然而曹万才城府极深，始终不动声色。不过在我的一再追问下，他终于开口讲述了一段往事。

1938年10月在日军猛烈的进攻下，广州、武汉相继沦陷，日军沿长江一线向西南大举进攻。??被称为“东方的敦刻尔克大撤退”的“宜昌大撤退”就在此时发生了。

民族存亡，匹夫有责。曹家运务响应征调，义务参与到物资输送的洪流之中。1938年11月12日，在老爷子和曹钢亲自把持之下，曹家运务派出了全部32条运船从重庆朝天门浩浩荡荡地向宜昌行驶。同行的还有山城商会会长屈老金及由他招募的6条运船。一路上，为了避免日本空军锁定轰炸，曹万才想了办法，将32条运船全部挂上了美国国旗。然而这事儿和屈老金闹了出不小的矛盾。

原来在屈老金船队里有个外号叫水猴子的船老大，他的闺女在头些年被几个美国大兵侮辱后想不开自尽了。这事出了之后，水猴子纠结一一帮人在重庆警察局和重庆行署闹事，最后还是刘战北主任支的招，水猴子到了美国领事馆。后来，美国领事馆赔了一笔钱，此事在官面上就算完了。水猴子虽然说得了钱，但始终怀恨在心。他之所以被称为水猴子，是因为此人水性极好，如同水里的鬼魅水猴子一般。打那儿以后，只要水猴子见到和美国沾边的东西，也不管是非，看见了就要搞出点动静。这次看见曹家32条运船都挂着星条旗之后，水猴子坐不住了，乘着夜色跳入水中，当晚就用凿子凿漏了1条船。

第二天，曹万才查看沉船，一眼就发现了船底的窟窿，通知军警查！一查就查到了屈老金船队里的水猴子。

本想和曹万才告别后再走，可听说老爷子还在睡就没有去打扰，和母亲说了两句后，我来到了停车场。

“四少爷，我叫曾大江是江北警局的侦探。受张局长委派，主要负责4.28和4.29案件。早就听说四少爷乃是重庆的福尔摩斯，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

嘿！小子倒是挺会说话，净捡我爱听的讲。我从上到下打量了这位曾探长一番。看样子此人年龄在二十八左右，身高一米七，剑眉细眼，眼匣很长而且向上翘，有点丹凤眼的感觉，据说这类眼神的男人作风都比较正气；五官端正，一张甲字脸，穿着一身灰布风衣，皮鞋铮亮，给我的感觉非常正气阳光。

由于有确凿证据，军统督导团团长黄万全陪同曹万才到屈家船队拿人。当时屈老金说船上有一箱子金条，在军统搜查之后就不翼而飞，他一气之下便让屈家船队掉头回了重庆。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屈老金怀疑是曹万才勾结军统私吞了这笔黄金，两家结下了梁子。从此以后两家就再没有往来。

到了1942年3月，受其他案件牵连，黄万全勾结匪徒用枪支换毒品案被革职撤查，屈老金也趁机要求查办当年黄金丢失一案。哪想到在审讯过程中黄万全一口咬定他是和屈老金的船队合作走私，而那箱子黄金原本是两人合作盈利所得，本来就属于自己，怎么能说是偷呢。这下一来，屈老金也得了个共犯嫌疑，被关押在巡捕房。哪想到，到了1942年端午节屈老金突然死在狱中。

从曹万才口中我还得知，屈老金屈冬祖辈三代皆是地地道道的上江人。之所以被人称为屈老金，盖是因为从清末他爷爷那辈起他们家就一直经营着重庆最大的金铺生意。可以说打清末流传在重庆民间的金饰品大多出于屈家。他有三儿一女，大儿子和二儿子跟着他做生意，小儿子参军在外，据说1941年死在抗日战场；女儿排老三，名叫屈美蝉，是不是影星红桔就不知道了。

在曹万才的讲述的时候，我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在心里暗想：真没想到这屈老金的案子如此复杂，牵扯的不光是军统和第一战区的内部矛盾，也许还牵连着更高层次的秘密，肯定是见不得光的。这样一来也就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中统会在抗战胜利前后将那批档案送到报社的原因：他们也想用这些和军统有关的悬案达到打压军统振兴中统的目的。

当夜的谈话持续了2个小时，一直到凌晨3点，在母亲的催促下我和曹万才这才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