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渡 第一百五十四章（第2 / 3页）

叶韵不说话了，她以往觉得沈明蠢笨，如今却发觉这人比谁都通透，比谁都聪明。

范轩让顾思和李玉昌审荥阳这个案子，主要是为了让他们两人多些政绩。有了这个案子作为基石，后续让顾思主持科考一事，才能顺理成章。

“那么，”叶韵看着他，认真道，“我可以等你，你早些回来。”

这个审了大半个月，从荥阳审到东都，最终定案牵连下来的人，有一千二百人之巨。

沈明看着面前人认真的眉眼，他听着她的话，心里酸楚又欢喜。然而他没有回应，认真看着她，却只是道：“你不必刻意等我，也不必同我说这些。”

这样的事儿过去她也做习惯了，以往还觉得难堪，如今做起来，也没了什么不好意思。

“叶韵，”他叫她的名字，“你得自己过得好。别总想着为别人好，也别总想着回报别人，你若嫁给我，只能是因为喜欢，除此之外的理由，我都不接受。”

沈明转过头，看向远方：“不该说的，也不必说了。”

他脸上仍旧带着笑，笑容明朗，但相比过去，的确是沉寂了许多。顾思给他倒了酒，他和所有人逐一碰了杯子，随后笑道：“此去不知何时是归期，你们若有时间，便多来看看我。”

叶韵听着，抿了抿唇，片刻后，她却是道：“你还打算回来吗？”

沈明走那日是十月初一，顾思领着柳玉茹、叶世安、叶韵一起来送他。沈明是跟着其他一起充军之人走的，他穿着囚衣，戴着枷锁，手脚都戴着铁链，看上去十分沉重。

“哥在这儿，我自然是回来的。”沈明平静回复，叶韵看着他，认真道，“既然打算回来，不同我说些什么吗？”

柳玉茹本也是不大清楚顾思在做些什么的，只是她店里的客人不知道怎么就多了起来，日日都有人来找她，要同她做生意，多来两次，柳玉茹便明白过来。干脆谢绝了客人，每日待在顾家也不敢出门。别人送礼来，她都退还回去。

“我没有……”叶韵急切开口，沈明却道：“我不傻的。”

荥阳牵扯东都的，大多是前朝就留下来的老人，早在前朝就和荥阳那边有不少的关系，多年来只要修黄河，就是他们发财的好机会。这些人人脉广，顾思审案期间，顾家府邸来来往往都是人，什么亲戚都找了上来，搞得顾朗华和江柔都不敢见人，连苏婉都不堪其扰。

他认真看着叶韵：“以往我不明白，可如今我却是懂的，你今日应我，只是想给我一个回东都的盼头，让我高兴些。你愿意嫁给我，也只是因为，你视我为好友，觉得你的这桩婚事，至少能让我高兴些。”

顾思在荥阳便已经掌握了许多供词，在东都办案，直接开始动手抓人。

这一年的秋闱举行在十月初三，相比过去是晚了许多。秋闱举行前，沈明的罪也定了下来，李玉昌明白顾思的意思，判处沈明充军幽州。

沈明没说话了，他静静看着叶韵。叶韵有些紧张，她看着沈明，却是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娶我。”

如此盛名之下，由顾思主持这一次科举，也没有人有多少异议，甚至在民间读书人之间，还颇有了几分荣耀。因着若是顾思主持此次科举，他们在此次科举高，也就间接成了顾思一个“学生”。顾思公正清明，刚正不阿，必定会给他们一个公平的考试，而且他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更是东都风流人物，能成为他的学生，也是一件幸事。

沈明听到这话，慢慢笑了：“是。”

这是大夏建国以来最大的案子，甚至在大荣立国百年来也少见如此大案，一时之间，李玉昌和顾思声名远播，骂者有之，惧者有之，更多的，却是将二人当做青天大老爷给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