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七章 影响(第1 / 4页)
他奶奶的,赔钱不说,你想想那么多犯人逃出监狱,他们会藏到哪里?傻小子,真动脑筋呢?那还用想?肯定是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啊。你都说了,咱们家外面就有日本特务在那寻摸,公共租界我管不着,法租界得乱套成什么样?日本人都是疯子,他们可不顾忌那么多,抓到人当街就敢开枪。要是上了报纸,有多大的舆论压力?法国人不得给我骂的跟孙子似的?我还不敢抓日本人,到他们那边还是装孙子。
日本人一定会找我,让我手下的巡捕帮助他们找人,你说我做不做?你知道那些跑出来的人是不是国民党跟红党的重要人物?我要是帮助日本人抓他们,你说之后两党的人会不会找我算账?之前你跟我说羡慕的裴旻,那可是红党的第一杀手,日本人都害怕,他可就在上海呢,到时候你肯定能见到他,不过是在我掉脑袋的时候。不光红党,国民党也有狠人,那什么四大杀手,没听过吗?军统潜伏在上海的那帮人有多狠,你不知道?我拜的老头子不是就被他们弄死的么,你看我敢多放一个屁吗?不也是装三孙子呢。”
将报纸拍到傻乎乎揉脑袋的齐四胸口,王言烦躁的摆了摆手,走到草坪那里去打太极,看起来好像是在平复心情一样。
齐四坐到一边亭子下的椅子上,拿着报纸在那看的津津有味。虽然大哥说的很严重,甚至还有些烦躁,但是他觉着问题不大。跟了这么久,他可是知道大哥到底多大的家业。少挣一些罢了,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也不是他赔钱,还不耽误他领薪水,更不耽误他继续跟知心大姐姐谈心,他是无所谓。
一边练太极的王言,一眼看出了这小子的心思,根本没拿他方才的话当回事儿,是个没良心的。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花他的,结果不急他所急,队伍不好带啊……
翌日,王言仍旧是原本的作息,六点多的时候就起了床,穿着练功服在自家的院子里的林荫道跑圈。他这是正经的大庄园,跑一圈也有八九百米,很气派的。
等他跑了十多圈,熘熘达达的向着草坪走的时候,齐四颠颠的拿着一摞子报纸跑了过来。这是他这里订的,各大报纸全都有,每天都有人早早的送过来。如果他在家,就会拿着这些报纸离开出去早饭。若是他不在家,在外面过夜,那齐四才会从一大早沿街叫卖的报童那里买一堆。
齐四扬着手中的报纸,脸上难以掩饰的有着喜意:“言哥,大事件,大事件。昨晚上海周边数地的日军据点被忠义救国军和红党的游击队袭击,铁路被炸毁,吴淞口那边的港口也给炸了。另外城北的监狱也被劫了,两千多号囚犯全被放跑了,日本人正到处抓人呢。我取报纸的时候,就看到外面有人鬼鬼祟祟的到处寻摸,一看就是日本特务。杀的好,真是大快人心,痛快,痛快啊……”
“我说昨天晚上怎么好像听到枪炮声了呢。”
王言喃喃了一句,接过报纸看了两眼,整版都是昨天晚上的事,就是伤亡数字不一样。反正是胡编乱造,按照作业枪炮声的密集程度,日本人疯狂的反应,稍显夸大又有所保留的弄了数字,从几百到数千不等。
没有理会这个傻小子,王言打了两套拳之后,熘熘达达的回了房里。
吴大叔、梁大婶老两口,正在厨房中忙活着做早饭,做了这么一段时间,手艺没高多少,但至少咸澹掌握的不错,王言吃过几回,不难吃。这老两口非常勤快,做好了早饭之后,梁大婶会楼上楼下的到处擦,吴大叔则是弄着大扫帚,扫完前院扫后院,一扫就是半天,偶尔弄着梯子,拿着大剪子给园里的造景修剪枝桠。
再算上一天做三顿饭,没个闲时候。到了晚上,就在一楼的沙发上坐着,或是听收音机,或是听留声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八点多钟就洗洗漱回房休息了。很无趣,也很充实。
倒也不是王言为难这老两口,什么也不做光吃干饭,这俩人都烧屁股。
战争初期,中日双方的战损比是非常巨大的,无论是武备还是士兵的个人军事素养,中国军队都是比之不上。一般来说,想要日军伤亡千八百人,那已经是双方投入数万兵力的大型战役。战争时间还要高强度持续三四天,激烈交火,中国战士誓死抵抗,死伤万八千人,才能达到这种战果。
不过昨天晚上的行动是属于突然发动的偷袭,有心算无心,对日军的死伤千八百人问题不大。别的不算,光是监狱这边的行动,日军驻守的一个中队,二百来人,没有一个活口。另外王言阻击日军援军的时候,半个小时的时间,连崩带炸,虽然没查数,七八十人还是有的,这就快三百人了。而周边地区的行动,一开始的交火很激烈,后来渐渐停止,结合今天的报纸,可以看出来,大多数地方的行动都是成功的取得战果。
纵使如此,要说杀敌数千,那也是过于夸大其词,言过其实。
“傻乐什么呢?知道你不待见日本人,因为当初你在日租界要饭被好一顿打,还差点儿被他们弄死。再说这也是国仇家恨,民族大义,我能理解,看那些耀武扬威的小日本吃亏我心里也乐呵。可是你要知道,咱们要赔钱了,赔很多很多钱。”
王言没好气的一巴掌呼到齐四的后脑勺上:“你也不想想,他们炸了港口,法国人运过来的货怎么上岸?炸了铁路,咱们堆在北站仓库里货怎么大批量的运出去?靠毛驴车拉?监狱两千多被监押的犯人全都跑了出来,肯定有不少的重要人物,日本人一定在关口严密盘查,咱们的货押送人员那么多,往来那么频繁,日本人能轻易放行吗?你说说,误了我多大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