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微妙（第1 /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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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雁痕的目光如同在空气里无焦点地飘忽，上面蒙着一层薄薄浅浅的白霜。但实际上那目光无比精准地笼罩在南傲天背上。
大少爷的那匹雪上飞，是头不要命的牲口，见了能跑的地方如同见了亲娘。
“没找回来！”南傲天陪着老脸遣散了一众宾客。花厅里红绸绫七零八落扯了一地。
“是奴才办事不力。”
全福答得愧歉谨慎，谦恭的口吻和微微弯下的恳勤的脊背让人丝毫不会产生怀疑地认为，这是一个尽了全力办事的奴才，至于失败，那一定是因为事情本身太棘手。
他也不擅长逢迎，全福是个少言的奴才。当年南傲天看中他的时候，就是看中了他的不卑不亢，而又缜密忠诚。
“不用追了。”全福扬手止住身后的人。
其实如果竭力追，南清云未必抵挡得了。全福早注意到，他不是一个人。马背上那个雪白的背囊，不似行装，倒更像是……一个人形。
这情景好生熟悉，如果他当初也能有南清云今日的决绝……喔不，或者仅仅能有大少爷一半的勇气。
“回去复命吧。”
有时候，一个人做了一个平平常常的决择，在外人看来合理或者不合理，而真正的理由往往只有决策者自己知道。
南傲天一点没怀疑全福的话。他相信南清云是真的逃了。抛家弃上地逃了。
南傲天犀利莫测的眼里覆盖上层层的阴霾，整座花厅笼罩着紧张压抑的氛围。
“在各个出城的关隘设下人手，这个逆子还能插翅飞了！”
“是。”
下令的人和听令的人都知道这极可能是徒劳。雪上飞恐怕早已驰骋在城外不可追寻的某处天地了。
真正的理由往往谨妙而慎微。
“大人，何不继续追，大少爷马上有东西，那东西看来份量不轻。”
“你我的马，素日吃了草料便卧倒，能跑过雪上飞？”
全福看了一眼家丁。
后者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