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封赏(第1 / 2页)
得了这些宝贝,崔瑾恨不得立刻便回府去好好观赏品鉴。这时,已过亥时。孩子们正在庭院中赏灯燃炮竹。突然,老管家连伯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阿郎!阿郎!圣谕到!圣谕到!”他大声道。
崔崇一惊,以前不是没在府里接过圣旨,但今儿是除夕啊。赶紧将香案摆上,大伙儿或换上官服,或命妇服,至于没品级的,便赶紧换上礼服。大开中门,依照辈分品级一一站好,天使也正好排好架势。
不待崔瑾看向自己,崔安芨便笑道:“三叔父这里一早便给瑾儿准备了虞伯施抄录的琴曲《碣石调•幽兰》。”
崔芮撇撇嘴,明知现在都要限制瑾儿抚琴了,还给他琴谱,是故意让他费神么?正要嘲讽几句,又见长子很有兴趣的模样,只好作罢。
“长者赐,不敢辞!那就先行谢过祖父、伯父、三叔父和五叔父了!”崔瑾站起来,大大方方地拱手道。
崔慕抚着胡须,笑道:“你尚未作诗,岂知就一定能得?”
“侄儿因早就盼着过年,故此前两日便作了一首《元日》。”崔瑾眨眨眼。接着,便把那首后世连三岁儿童都会唱的“爆竹声中一岁除”说出来。
和后市一样,除夕之夜是与元日之晨连快过的,即“守岁”。大家要从除夕之夜一直闹到元日天明,开席前,先祭祀先祖,然后一家大小聚在一起,饮酒投壶歌舞娱乐,通宵达旦。宋王安石有《元日》一诗:“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便充分表现出年节的欢乐气氛,和浓厚的生活气息。在唐代也是如此。
崔瑾先前还有些兴致,毕竟是自己能自由行动的第一个“年”,但瞧了几次那干竹子被放在火上爆烧后“噼噼啪啪”作响后觉甚是无趣,后转头听祖父、伯父、阿耶和两位叔父引经据典抖书包,不料祖父见他听得津津有味,突然道:“瑾儿,今儿你可能想首应景的诗出来?”
崔瑾眨眨眼,应景的诗一大把,都是现成的,但是又要抄袭啊!
崔慕饮了些酒,脸庞红润得很好看,也笑道:“瑾儿,赶紧想,若是好,伯父那幅顾长康的《荡舟图》便赏给你!”
崔瑾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转头瞧着祖父道:“孙儿现在没兴趣吟诗。”
“啊哟!”崔慕一不留神将自个儿胡须扯掉几根,痛得连连吸气。
“哈哈哈!”崔芮大乐,高兴地拍着长子的肩,道:“不错,给为父长脸了!”
崔崇有些后悔,但见崔瑾双眼亮晶晶地瞧着自己,挥挥手:“不过是一副字罢了,难不成祖父还会舍不得?”
“多谢祖父!多谢伯父!多谢三叔父、五叔父赏赐!”崔瑾一一拱手。虽然抄袭不好,但能得这些宝贝,也值了!
崔安芨是又羡慕又嫉妒,若是自家儿子能有瑾儿的一半聪慧,自个儿是睡着了也要笑醒。哎,可惜,可惜!都说儿肖母,若非姨娘让自己娶了那愚妇,能有那么不自量不识趣的儿子?
崔崇似乎也喝高了,呵呵大笑,道:“祖父那里有幅索幼安的字。”
索靖,字幼安,西晋将领、著名书法家,善章草,传张芝之法,其书险峻坚劲,自成一家,时人称“瓘得伯英之筋,靖得伯英之肉”。崔瑾脑袋中飞快地闪过索幼安的大致情况,撇撇嘴:“祖父最是小气,连索幼安的字也为让孙儿瞧过,怪不得阿耶总是说我的字略显不足,原来是观摩得少啊!”
崔崇差点呛了酒,猛咳几声,瞪着眼道:“能给你父子瞧么?一瞧就瞧不见了!”
崔文钦扭过头,好不易忍住笑,才回身道:“五叔父这里没有名家真迹,只是新近得了褚遂良褚登善临摹的张伯英《草书帖》。”
褚遂良褚登善,崔瑾自然知道,李世民在当秦王时的文学馆十八学士之一褚亮之子,精于书法,只是现在还没被李世民所发现提拔。张伯英?这古人都喜欢称“号”或“字”。幸亏崔瑾前世对此有一番研究,不然面对这些“陌生”的名人,真有些头疼了。张芝,字伯英,东汉书法家,有草圣之称,其草书影响了整个中国书法的发展,与钟繇、王羲之和王献之并称书中四贤。“临池学书,池水尽墨”说的就是此人了。其墨迹为世人所宝,寸纸不遗,仅在宋代《淳化阁帖》里收有五帖三十八行,至于真迹,唯有叹息。能得到褚遂良临摹的《草书帖》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