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围剿(第1 / 2页)
李宝便一直守在崔瑾身边,寸步不离。以前,不知马云天已经背叛时,还能分作两班轮流守护,但现在也不敢随意相信人了。
李崇真则在洞外指挥迎战。其实,根本就无需担心,那十道关卡,已经让那些偷袭者伤亡不小,即便有冲过来的,便是一阵箭雨迎面而来。不到一个时辰,再次清净下来,只是,远处,淡淡的血腥味随风飘过来。
天刚亮,李崇真便令人进林子内清点胜利品。一共留下两千余具尸体,另有数十人受伤。审问,也无什么价值。按照早就商量好的办法,一刀解决。留着,无用,且还要多一份口粮,划不来!反正,这些人都不会甘心为我所用,即便是留在矿上也是不安定因素,还不如彻底消除后患。
在一处丛林里,头儿气急败坏地看着身边的人,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没想到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人家就等着自己傻乎乎地往刀子上凑呢!”幸好,自己一向谨慎,派了三千人作为先锋,见势不妙,立即撤退,不然,不知还得损失多少?清点人数后,头儿是心痛得不得了,三千人,只有四五百人回来。不行,这个场子一定得找回来!
“头儿,崔家小子不是和那个野人儿头领是拜把子兄弟吗,怎么明知他兄弟中了毒箭命在旦夕还一直不动手呢?”有人忍不住问。这都多少天了,一直藏着不敢乱动,真够受的。这林子里,小东西可真不少呢,什么蜈蚣、蜘蛛、蚂蚁、蛇之类的,全都是要人命的小东西啊!
“少废话,赶紧让人打探。”头儿也挺烦躁的。自己这里看上去虽然有一万人,但对方的人也不少,特别是等矿上的人汇集后,便毫无优势所言。
有人也想到这事儿:“老大,他们该不是已经让那金矿上的人赶来了吧?这样,咱们很吃亏啊!”虽然手里的兵器还算精良,但和对方相比就要差几个层次了。
“哼哼,赶来又如何?就凭府兵那些软脚蟹,一打就散,不足为虑!”头儿不屑地道,漫不经心地用刀剔着指甲。谁都知道这府兵的战斗力,一个月能够操练一次便不错的了。若是边军来了,自己或许还得赶紧想对策。
有人笑呵呵地道:“听说这些兵和府兵不同,每日都要操练,不过,训练的项目挺奇怪,整日跑步走步,或者扛着圆木跑,难道是想练一支撞城门的队伍?着实可笑!”
暗卫们的效率非常高,次日一早,便回禀说已早到那群不速之客的下落,隐藏在不远处的一座山上,救援卡登的必经之路,早就设下重重陷阱等着他们去钻。人数不多,一万,但人人手里握有精良武器,且还是大唐军备,虽然不是最先进的,但也非普通府兵手中的武器相比。显然,是朝中有人勾结。崔瑾倒是有些不明白了,若换成他,必不会将自己的身份泄露出来,为何那些人就如此大胆,如此有信心将自己这群人吃下?或者,还在其它地方隐藏了人马?若是,那么,会有多少人呢?真是想不到啊,原本只是以为某些人与瓦扎勾结,未料到还亲自动手操刀了,同室操戈相煎何急?都是大唐人,何必,何必?
崔瑾这边在连连叹息,李宝不由好笑:“小十三郎,若是你能说服他们举手投降,那自然最好。”
崔瑾也觉得好笑:“宝叔,若我真有如此大的能耐,吕宋也不会这样乱了。”
这一天,吕宋岛上空,不断有金雕随着哨笛声起起落落。
在一个新垒的土包前,崔瑾久久不语。一个女人,一份荣华,便可让数年的情义付之东流。信任,是如此艰难;人心,是如此难测。马云天,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若是你不拿出那把淬毒的短刀,念在你一直没有下手的份上,我已打定主意让你去军中锻炼。让李宝指点你的功夫,经常指点你兵法,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用意?崔瑾闭上了眼睛,一拳打在身边的树上,引得枝叶一阵晃荡,落叶纷纷。两个了,一个背叛,一个是细作,都是身边人。特别是另一个,还是当年祖父派来的。也不知何时便隐藏在崔家,阴差阳错便来到自己身边了。或许,祖父也不知道吧?崔瑾不以为会是祖父在自己身边安插的暗桩,因为,若是如此,祖父就没必要将他手中掌握的一半暗卫交给自己了。唇边扯出一丝冷笑。也不知是何人如此看重自己,居然布下如此长的线,真是好心思,在自己刚刚能行能言便布控在自己身边了。
身边的人也笑了起来。有人提醒道:“头儿,上面说不要轻视了这群走狗,他们可是已经将琉球、爪哇等岛屿都占领了下来的。”
头儿啐了一口:“呸,那些岛上有什么人?不过都是没开化的野人儿罢了,几根棍子便是最好的武器了。”
只是,一直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大家都有些沉不住气了。有人便提议,是不是可以天黑摸到对方的营地范围,杀他个措手不及?几个头目商量后,今晚正好是月黑风高,利于杀人放火,遂决定,干,今晚就干!先将眼前的这块肥肉吃了再说。至于矿上留下的那群人,现在还不知是否有命在呢。
十道关卡,重重陷阱,天上地上树上草丛,无所不用,无处不小心。
这一夜,崔瑾在洞内听到那面不远处不断传来惨叫声,实在是扰人清梦,干脆捏了布塞住耳朵,开始打坐练功。口里吟唱着《庄子》,体内导引术养气,便也逐渐忘却了那外面的血雨腥风。不觉,进入忘我之境。
李宝站在他身后,道:“小十三郎,某些人啊,天生的白眼狼,想养家是不可能的。这也怪某,没早一步发现这家伙心存异心,不然,也不会叫他将那么多秘密泄露出去。”
崔瑾放下手,刚才那一拳用力过猛,手背有些破损。他看了看,用手帕将血迹擦干净,涂抹上药膏。这次,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幸亏也发现得早,不然,他突然发作,或许自己真的便没有防备让他得手了。“宝叔,没关系,以后咱们小心一些便是。”他温和地道,收敛脸上的情绪。以后,但凡身边的、相关的人,都一一甄别,查清楚来历,连同其家人亲友等等,都得清清白白。
至于另一名护卫,也不知自己受何人指使,不过是奉命行事。据他交代,从小便受了些训练,然后以孤儿的身份进入崔家,慢慢得到重用,成为护卫,接着不动声色地到了崔瑾身边。至于自己的上级是谁,一概不知,定期接受任务,任务写在纸上,到时候在某处拿就是;自己的同伙是谁,从未见过,自己甚至连单线联系都算不上,一切行动听从纸条吩咐。虽然明知这项工作很危险,但不干不行啊,自己的爹娘和一个兄弟还掌握在人家手心里呢!
李崇真非常懊恼,居然从这些细作的嘴里掏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崔瑾却毫不在已,反正,自己也不是那东坡先生,对待敌人,从不手软,无论是否能够找出幕后指使人,那就统统当吕宋这片树林的肥料吧。
本以为崔瑾他们得知了卡登的情况后,必会赶紧动身援救,不料,崔瑾这路人们又停留了两天。一片树林中,有人忍不住频频张望,这都隐藏好几天了,鱼儿怎么还不上钩呢?难道是被发现了?不会吧,每天都有信息传递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