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胜利归来(第1 / 2页)
崔玦严肃地点点头。这类话,兄长早就说过。从琉球到爪哇,再到吕宋,然后是高句丽、百济、新罗,都说明一个道理,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国家强盛,才不会被他国欺凌,才能保证人民安稳。国如此,家如此,人如此。
所有海船齐聚朝鲜半岛,包括五百艘战船,六百艘商船,高如楼宇,铺天盖地,让高句丽、新罗和百济三国的国君、王族、大臣们面色大变,甚至有那胆小的看到船上林立的长枪利剑,吓得两股战战。
从各府抽调出十余万将士分别驻扎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如此,海军和边军便可以打道回府了。
高高的长安城墙已经近在咫尺,举着望眼镜,李治和房遗爱兴奋莫名。虽然不是冲锋在前,但自己也是立下了大功,比如灭新罗。作为次子,房遗爱是没有资格承袭父亲的爵位,他想凭借自己的本事,像崔瑾一样获取爵位,而非因尚公主而被人称为“驸马”。而李治则没这么多的心思,反正自己已经是王爷了,只要不是造反作乱,就能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再说,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跟着崔瑾一起去闯荡。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外面的世界更广阔,更精彩,任你自由地施展才能,而不会让人忌惮、怀疑、压制。
而与房遗爱同心思的还有柴令武、李崇真和尉迟敬德、程咬金和秦琼家的儿郎们,都有建功立业的凌云志。过去,他们仗着父辈的权势,即便是不上进也能享受一辈子的富贵,但跟着崔瑾,见识多了,心气也高了,便不甘心做个坐吃等死的庸碌之辈。
待大唐人民得知新罗覆灭,归于大唐时,柴绍已经领兵押送高句丽、百济、新罗的国君和王室、主要大臣等等上了船,开始回返大唐。在离开前,贞观十五年(641年)七月二十日,善德女王卒,因新罗国破,未再立新君,又因柴绍急于班师回朝,故此,仅停灵三日,七月二十二日,宜嫁娶、开市、安葬、合寿木,这是大唐齐国公给善德女王挑选的下葬日子。历史上,善德上尊号圣祖皇姑,但如今啥都没了,连新罗这个名称都成为记忆,还有谁记得给她拟谥号?大难临头各自飞,在如此敏感的时候,金庾信等大臣王公能够为善德女王安葬,也算是有情有义了,至少是拼着性命担了风险。
在善德女王的墓地前,金庾信、金春秋、朴常林等痛哭流涕,捶胸顿足,痛不欲生,最后,还是善德女王的堂妹金胜曼(历史上的真德女王)强制抑住哀痛,原本,这两年,善德是把她当成下一届女王培养的,可惜,因为唐军的到来,一切都成了泡影。让她如何不恨?金胜曼用帕子擦擦眼睛、擤擤鼻子,嘶哑着声音道:“诸位振作起来,女王陛下已升天,正该吾等同心协力共赴国难!”
环顾四周,皆是虎视眈眈的唐军,有人垂泪叹道:“吾等三日后便将离开新罗,能否活命还未可知。如今不过是任人宰割罢了!”
金庾信他不仅深得善德女王宠信,也与金胜曼的关系密切。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沉声喝道:“即便是离开故国,难道你我身上流的血便变了么?无论何时,诸位都要牢记,吾等是天神桓雄和‘熊女’的后代!”
据史载,公元前2333年(相当于中国的夏朝时期),天神桓雄和“熊女”(本意是熊变成的女子,可能是以熊为图腾的部落女子)所生的后代檀君王俭在现在的平壤建立王俭城,创立古朝鲜国。檀君朝鲜,意思就是“宁静晨曦之国”。檀君统治朝鲜1500年。公元前195年,中国西汉的燕王卢绾北走匈奴后,其部将卫满带领旧部灭掉朝鲜并建立了卫满朝鲜。公元前2、3世纪,位于朝鲜半岛南部的几个部落成立政权辰国,定都汉江以南,辰国被认为是三韩(辰韩、马韩、弁韩)的前身。高句丽于公元前37年建立于卒本扶余,开始逐步扩展,在西晋末年(313年)吞并了乐浪郡。在朝鲜半岛南部,辰国已发展成了由马韩、辰韩和弁韩组成的松散的三韩联盟。根据《三国史记》,公元前18年,百济在马韩领地中建立,并逐步将马韩取替。辰韩中的6个部落发展成新罗。弁韩被伽倻所吸收,伽倻后来又与新罗融合。
开国之初的大将中,段志玄、屈突通、殷开山、张公瑾、秦琼、长孙顺德已逝,侯君集被外放或是平定地方蛮夷叛乱或是修路架桥救灾,刘弘基因多次贪污被贬官,还剩下李靖、尉迟恭、程知节、李勣、段志玄、柴绍、张亮、李孝恭(因在玄武门之变保持中立,遂不得李世民宠信,逐渐退出权力核心,历史上于640年暴病而亡,现因李崇真的原因而地位还算稳定)、李道宗、薛万彻,已经归降大唐的契苾何力、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等人,如今已经崭露头角的有苏定方,而刘仁轨、薛仁贵尚未被发掘,黑齿常之还年幼(百济人,现百济被灭,不知能否出现)。如此说来,能排得上号的将领还不少,但李靖、柴绍等人都是开国大将,将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李世民便开始着力培养第二代、第三代能够担起重任的武将。这也是李世民能容忍崔瑾他们如此“胡闹”的原因。这些年下来,成效颇为显著,特别是柴氏兄弟和李崇真进步很大,无论是个人武艺还是统兵布阵,都很有章法,堪为统帅。即便是过去一味打架斗殴的程知节和尉迟恭家的傻小子,以及老实巴交的秦琼的两儿子,都开了窍,在朝鲜半岛很立了些功劳,让程知节和尉迟恭乐得笑裂了嘴,秦琼的遗孀则对着秦琼的牌位痛哭流涕。唯有崔崇父子几人,很是淡然。崔瑾立下的功劳太多太大,博陵崔氏已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如今他们想着的便是要低调再低调。因为一直有联系,所以崔瑾和崔玦的情况家中都清楚,即便是《长安周报》上登载崔玦、李治和房遗爱被围困在新罗王宫内,他们也不着急,一切不过是在计划中。只有武珝、卢节、长孙聘婷和晋阳公主担心不已,多次结伴到道观中进香,舍了不少银子,只求一个心安。
算着日子,众人翘首以盼。李承乾亲自监督,在长安城外设高台摆神坛,届时由国师李淳风亲自为前隋丧身高句丽的百万英烈开坛祭祀,拔度亡魂。柴绍等人迎回来的,自然不是尸首,令高句丽人收集残骸,由崔瑾作法炼化,装了骨灰运回大唐,甚至连名字都不能知晓。又在李承乾的建议下,在城外设了陵园,建了烈士纪念碑,到时将骨灰葬于其下,但凡知道姓名的,全都刻在纪念碑上,并以回归之日为纪念日,每年君臣举行隆重的纪念活动。李承乾还提议,但凡陨身战场的将士,在当地建陵园、立纪念碑,并在长安城外的陵园立碑刻字。此项工作,从柴绍领兵出发时便已开展,若是往常,不知得好几年才能完工,而现在因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钱,一来是国库充裕,二是从高句丽、百济和新罗源源不断地运送回一船船的金银珠宝,三是海上贸易所获;人,则是战败国的俘虏),日夜兼工,终于在柴绍等人回朝之前顺利建成。
能够进京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不过是各归各处,其余则押送俘虏在城外十里外驻扎。崔瑾等人则是快马加鞭,越过大军,早早地进了城,待大军到达,太子代表天子迎接时再行出城便是。
接到消息,崔芮特地请了一日的假,反正他是教育部的最高长官,直接对天子负责。在崔瑾离京后,武珝便回到宣阳坊崔府,齐国公府太冷清。
某人轻哼一声,低声道:“若非是护国大将军当日一剑战败,又被人挟持,最后又被人一锅端,女王陛下如何会病逝,新罗如何会落入他人之手,吾等如何会有今日之祸?”
“可不是呢,作为护国大将军,没能护住国家,连番战败,害了女王,害了新罗,却厚颜苟活,真是让人不耻之极!”有人阴阴地道,朝金庾信吐了一口唾沫。
金庾信脸色一变,习惯性地摸摸腰间的长剑,却空空如也,这才想起兵器早被搜走,如今自己等人已经成立阶下囚。他长叹一声,不再多言。
金春秋见之,忙道:“值此国难当头,生民倒悬之际,诸位正该团结一致荣辱与共,即便过去有何恩怨嫌隙,此刻都要统统放下。此外,诸位要记得,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尽量保全新罗血脉!”
诸人均觉得很是有理,虽心中再有不平愤恨,都不好再互相攻击。房遗爱远远瞧着,不屑地对崔玦道:“玦儿,这便是弱肉强食,要想永远居于他人之上,便要一直保持强大的实力,否则,今日之新罗,或许便是他日之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