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找茬儿(第1 / 2页)
“比如,”他眼波流转,心里暗暗叹气,“如今现在国库充裕了,我这两年也可留在京城中歇息歇息。”只是,不知要歇息多久?其实,他是羡慕自家老爹的,领着妻女公费出游,好不自在!
听到崔瑾此言,李世民哪里听不懂他话中隐藏的意思。哼哼两声,没有好气地道:“你便安生一些吧,等兕子给某生一个两个小外孙,那时,若是你表现好,说不得某会放你出去走走。”
崔瑾差点被口水呛住,等兕子生儿育女,那还得等好久好久吧,现在她多大?不到十岁啊!按照崔瑾的想法,自家的几个小媳妇得十八岁生育最好,但是,这话才说出口,就被祖母一阵狠批,也惹得卢节她们好不怨念。若真等她们十八岁,武珝倒也罢了,要不了多久便到了,但是卢节、长孙聘婷还得等几年。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成亲几年都没有孩子,旁人不会才不管其他,只会说那女子的闲话。后来,崔瑾受不住轰炸,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退一步,同意待卢节她们十六岁再生育,再早,他宁可忍受着不行房,也不让卢节她们受孕。后世,科学证明,过早怀孕,即年龄在二十岁岁以下的女性怀孕生子,将要面临的是妊娠期高血压、缺铁性贫血、胎儿早产、胎儿宫内生长迟滞等等危险。主要表现在:一是生产危险系数更高,分娩时易出现产后大出血、胎盘早剥等并发症,造成母婴死亡率增高;二是易流产、早产;三是易患各种妇科病,出现过早牙齿松脱及骨质疏松症,甚至会影响到骨盆发育;四是因女孩子尚处于生长发育阶段,生育系统尚未发育成熟,早孕会与母体争抢养分,对母子的身体都有很大的危害。
崔瑾心头微微一寻思,决定改日让人做一个调查,就针对长安城近十年来的生育情况,用数据说话,让大家看清楚早婚早育并不能增加大量人口。
从侯君集到生儿育女,话题一下子就跑到十万八千里。但这也是崔瑾乐于见到的。上眼药,太刻意了可不好。侯君集毕竟是李世民还是秦王之时便跟在身后的,一起打江山,风里来雨里去,还是有感情的。历史上,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侯君集还排在程知节之前,位列第十七名。
侯君集下帖子邀请崔瑾到府一叙,被崔瑾婉拒。崔瑾深知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是实足的小人,但是,他并不十分担心。无论是家世还是地位,或者圣眷,他都不必忍让。崔崇得知,也只是冷笑几声,只是让孙儿不要丢了自己的身份,很不必与这等粗鄙武夫计较。
崔瑾一边应了,回头又似无意中给李世民提起此事,叹道:“想必潞国公定是要埋怨微臣不识抬举了,但是,圣上也知道的,一来微臣实在是没有空闲,连想带着兕子她们到庄子上玩耍几日都不行,哪里还有闲心与完全不熟识无交集之人说些没有意义的虚话假话废话,太累得慌,能抽出空来,还不如写几篇字作几幅画雕刻几件物什,修心养性也好,今后送人也罢,总比与人虚与委蛇的好。”
李世民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是那种喜欢说废话之人,便道:“有其一还有其二,说吧!”
崔瑾呵呵一笑,殷勤地给李世民续上茶水:“第二桩便要请岳父大人给小婿做主了。哎,说来也是无妄之灾,不知潞国公听了谁嚼舌,说当年他被收了兵权外派出去,是小婿在岳父大人耳根边说了他的坏话,此次回来,为了防着他重掌兵权,又给他下了套子,总之,许多的不忿。依着小婿的想法,难道救灾抚民不是工作么,那可是大功德呢,民间对圣上对朝廷派潞国公下去赈灾可是极为称颂呢。自然,领兵出征开疆裂土是大功,难道挽救万民之性命彰显圣上和朝廷对民众的关爱就不是正经事儿?罢了,若是潞国公真的不愿意,岳父大人便将这个差事儿赏给稚奴和小婿好了,我们可不嫌弃脏了累了苦了难了。再苦再难,有那几年漫无边际在海上飘着那些惊险么?有一次,走错了航道,傍晚遇到暴风雨,看到不少附在船队后面的商船被巨浪抛起又顷刻间淹没,多少人都绝望了,但是,小婿不能害怕退却,与稚奴和房二叔用一根绳子拴在栏杆上,顶着狂风暴雨漫指挥着大伙儿一边躲避风雨一边抢救落水之人。从傍晚到第二日凌晨,终于,云开雾散,风平浪静。此后,每次出海,小婿都要写下遗书,若是小婿真的遇到意外,就请阿耶做主,解除了与几家的婚约,小婿名下的所有财产,分作五份,一份留给阿耶阿娘当作念想,其余几份便算作给节儿、聘婷和兕子、珝儿她们的赔偿。”
不知不觉中,李世民握紧了手中的青玉镇纸,李承乾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李世民动容地道:“是大唐是朕……亏欠了你!”
原本以为,以侯君集如此高傲自大的性子,见面,必是会不给好脸色的,崔瑾都做好准备酌情或者视而不见或者予以反击,不料,次日早朝,正跟在房玄龄和魏徵身后进入大殿,却见一黑瘦长须的中年男子站在殿门前,脸色肃然,神色倨傲,见到诸位大臣,只是不理会。众大臣微微蹙眉,却不与其计较。崔瑾垂眉淡淡一笑,只作不知,跟随迈进大殿。耳边,传来略带讥讽的话语:“齐国公?啧啧,真是年轻呢,不愧为世家之首的博陵崔氏嫡子,不愧为驸马爷,短短数年,连连进封,如今便比开国功臣、郡王亲王的俸禄封邑都要丰厚,着实了不得呢!”
那晚的惊险,不是寥寥几句便能描述得出来的。那一次,崔瑾他们都已经写下了遗嘱,装在竹筒中,想着若是真的遇险,便将竹筒放在海中,说不得能幸运地让人发现。崔瑾是惜命的,好不易再投生一次,不仅没有失去记忆,在这一世,除了在混沌之中不知天日地度过若干年,然后出生后的前两年受了些苦,其余可以说顺风顺水,并无大的折难,获得了前世从未有过的亲情。何曾舍得?好在,终于挺过去了。
崔瑾淡淡地笑着,摇摇头:“不,这都是小婿自愿的,也是稚奴、房二叔他们自愿的,还有姑父和几位表兄,明知前路风险,但为了大唐的繁荣昌盛,这样的冒险也是值得的。”
见气氛有些凝重,崔瑾又笑道:“岳父大人,小婿这么一说,倒是让人以为是要讨要奖赏呢!其实,做什么事儿没有危险呢?有些人不是在家也会被埋在废墟下,还有那走在路上被车撞了的么?难道就整日躲在地洞里面不出来见人了,岂不是应了那句‘杞人忧天’?”世间万物,都有生命,终究难逃一死。人也一样,生老病死乃自然之规律,每个人都避免不了,但通往死亡的路径各不一样,死后留下的痕迹也不尽相同。是浑浑噩噩一辈子然后浑浑噩噩地死去,还是轰轰烈烈一生留下浓墨重彩,这就要看各自的志向和抱负。既然走到今日,崔瑾不想辜负上天给自己的重生机会,总想做些什么,做得更多一些。哪怕,这只是一个梦,一个长长久久不能醒来的梦境,至少,梦中自己是活生生的,身边的人也是有血有肉的。
李承乾回过神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责备道:“记得稚奴曾经写信回来说在海上遇到过风暴,很是‘动人心魄’,原来,便是那一次么?怎不早说,如此惊险,难道就……哼,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话,你也不知听了多少次了,怎就不放在心上?”
崔瑾摆摆手,毫不在意地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虽说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但能为大唐多尽一份力,也是应当的。再说,那时大唐国库空虚,处处都需要钱,处处都是窟窿需要填补,不开源单单靠节流如何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