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李治的宣言(第1 / 2页)
“这个,这个……”李治搓着手,舔舔嘴唇,嘀咕着:“我瞧着,谁都配不上珺妹妹!”
崔瑾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一眼:“是呢,在我心目中,自家姊妹都是最好的,谁都配不上。可不,我就定下了若干条件,呵呵,想当我的妹婿,可不容易呢!”
李治张张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是该好好把关,好好把关!”
“二兄,珺妹妹所言极是。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虽然不少人家的小娘子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咱们家二嫂这个宝座,但是,二兄还是要多多向众人展示你的才华。好酒也怕巷子深呢!”崔珣笑呵呵地打趣着。
崔玦轻哼一声,抖抖衣裳,不屑地道:“放心,为兄必要给你们寻一个才貌双全知书达理贤惠大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管得了家理得了财的二嫂!”
崔琰一向严谨的脸也不由裂开了丝丝笑意:“二兄,小弟们的期望也不是很高,只要与阿姊一样就成!”
崔玦差点哀嚎一声。不提别的,像阿姊一般绝色便很少了,加上其他,几乎便完美无缺。他连声叹息:“罢了罢了,若真要如此,你们便不必期待了。长兄寻寻觅觅十几年,都没能遇到,何况是你二兄我?”
如今的世家贵女,虽然不像明清时候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相对来说,其社交圈子也是固定的,出门前呼后拥是必须的,哪里会有机会私下相会?如卓文君为了最求爱情,被一曲《凤求凰》引得与司马相如私奔。“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有艳淑女在此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多么令人羡慕啊?可是,司马相如就真的只是为了“爱情”?呵呵,文人不是应该有自己的矜持自己的气节么?既然如此,怎会做出引诱女学生的丑事儿?为何在生活窘迫时,作为本当承担是家庭重任的他,不仅不去想办法赚钱养家糊口,还故作不知地让文君将头饰当了,自己心安理得地读书写字抚琴?甚至,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卓文君抛头露面站在柜台前卖酒?难道就不怕被人指责他吃软饭没骨气?“酒肆人间世,琴台日暮云。”“井上疏风竹有韵,台前古月琴无弦。”等等诗联,无不称颂了文君与司马相如的“忠贞爱情”。
崔瑾将几个兄妹唤到书房,道:“这些年,你们也存了不少钱,前两年便让你们管理自己的私房账册。在咱们这种家世,你们这年纪也不算小了,应当学会打理自己的产业。家中的产业不提,爹娘尚在,是不能分家产的。故此,还是准备让你们购买一些田土、庄子或店铺,当然不是让你们亲自去打理,但不通庶务也是不行的,字少不能被那些管事下人欺瞒。你们以为如何?”
崔琰等人互望一眼,欠身道:“谨遵兄长之命。”
崔瑾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这几日的功课便是选择自己的产业,先调查周边田地、庄子和店铺的价格,分门别类,做好记录,然后货比三家进行选择,只是要注意,量力而行,不要贪多。”
看着尚未长开如同含苞未放的花骨朵,温婉端庄又不乏天真活泼的崔珺,崔瑾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温和地道:“珺儿,转眼间也是大姑娘了,该开始相看人家了。哎,为兄真是舍不得呢,可又不能耽误了你的终身。你也不要害羞,这里没有外人,都是你的兄长,你回去后好好想想,喜欢什么样的儿郎,想好了,便告诉我们。当年阿姊定亲时,我便提出几个条件,其中一条便是此生不能有纳妾,不能有通房,一辈子只能对阿姊好。现在,我也是如此想的。珺儿,凭着咱们的家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是跑不了的,但更希望你能一生幸福,不必跟其他女子争宠,后院没有那么多龌蹉。”
崔珺瞪大了眼,不解地眨眨眼,随即红着脸扭扭捏捏地道:“长兄,小妹,小妹还小呢,从未想过这些。若真要选,就选长兄这样的好了。哦,不行,如长兄这般优秀,小妹还从未见过呢,那就像二兄就成,三兄太古板,四兄太油滑,二兄既聪明、勤奋、温柔、体贴、稳重,且长得俊、文武双全。哎呀,原来二兄这么好啊,以后还不知哪家的小娘子配得上二兄呢!”
但是,这爱情又能延续多长?当司马相如日后显达,便开始嫌弃糟糠之妻,写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十三个数字的家书。卓文君副反复看信,明白夫君已变心,忘记了当初的情意,忘记了相依为命的日子,对她已“意”(亿)。悲痛之下,卓文君作一首《白头吟》:“皑如山上雪,皎如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又附上《两地书》:“一别之后,两地相思,……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白头吟》和《两地书》的真假尚且不提,从此,便可看出,一生不变的爱情是何其珍贵奢侈?至于司马相如见到那两首诗,羞愧万分,再次想起了当初的情意,便将卓文君接到都城。但是,没有休妻便表示他真的“忠贞”么,怎么后续就没人提到他纳妾,没有提到卓文君或许到了都城后会继续独守空房?
“毕竟男儿多薄幸,误人两字是功名。”于是,崔瑾决定,为了自家小妹的终生幸福,开始海选妹婿,实行三年考察期,有意者尽快报名。报名条件若干。好在,前有崔瑜的例子,虽然各世家很是咬牙切齿,但也极为积极。不提其他,单看崔瑾这位大舅兄,自家儿郎就不会吃亏。纳妾,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但是,瞧瞧隽娘,便不必担心了。
李治听闻,惊讶地问:“表兄,珺表妹不是还小么,怎就开始看人家了?”
崔瑾淡淡地笑道:“如今是小,所以现在不过是让各家报名,然后还需认真调查,再选定候选人,再经三年考察,年纪也就差不多了。定亲后,又得准备嫁妆,如此,不是又得两三年么,那时,也有十六岁了,再留,也留不住了!哎,养女儿就是这般划不来,千宠爱万宠爱,还不是给别家养的?还得担心遇人不贤,担心她过得舒心,即便有这么多兄长撑腰,但毕竟那是自己的日子,还得自己过不是?不然,我们何须如此麻烦?”
见到李治眼中明显的焦急和不安,崔瑾又道:“珺儿也是你看大的,与亲兄长差不多,若是真疼爱她,便帮她好生查看查看。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看着是谦谦君子,但谁知背后又是如何?”
崔玦拍拍崔珺的脑袋,没好气地道:“说你呢,怎么转移话题了?咳咳,为兄哪有如此完美呢,还需继续努力,争取更好。小妹啊,你可要瞪大眼睛好生挑选啊,那可是关系着你的终身幸福。可以长兄当年替阿姊挑选姊夫的方法,先选出候选人,然后经过三年考核,三年后再确定最终人选。”
崔珣笑嘻嘻地道:“这法子好!明儿个开始,咱们就放出风声,然后让各家报名,筛选候选人。对了,各家选派来跟随长兄学习的那些表兄,我看着其中有几个就不错呢!”
崔珺嘟嘟嘴,跺着脚娇嗔道:“不理你们了,这些话岂能当着小妹我的面谈论呢?哼,天儿不早了,小妹这就告退了!”言罢,行了礼,便腾腾腾快步跑了出去。
快到门口时,崔珺转过头来:“二兄还是赶紧操心自己的婚事吧,这些日子,小妹听到祖母和伯母说了好几次了,说再不相看,有那好的小娘子都已经被旁人定下了!”
崔玦哽了哽,假装气呼呼地指着摇摇晃晃的竹帘:“这丫头越发没了规矩,居然敢如此与兄长说话!真是白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