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火攻(第1 / 3页)
贴木儿笑道:“哪里真能到凉州去,那里可是大唐的都督府所在,布了重兵,咱们还没等到达城下,便会被射成蜂窝了。”
阿古达木急了,不是说此行是到凉州打草谷的么?那里遍地是金银珠宝,还有白嫩的汉人女子,随你拿取。临行,乌兰图雅可是给自己下了命令,要多拿一些首饰和布匹回去的,还说,若是能够抢一个擅长缝制衣裳的女人更好,乌兰图雅可是不太会穿线拿针。
贴木儿呸了一声,眼睛悠悠地看着前方,自己也很向往大唐城市的繁华啊,曾经去过新建的顺州和祐州,虽然按照规矩,只能去设立的集市进行交易,但从那拥挤的人群,远处汉人集市上穿戴整体的人群,着实让他直咽口水。他很想挤过去瞧瞧,但是,集市周围虎视眈眈的护卫显然是不好惹,若敢造次,必会人头落地。这是血的教训,他知道的,便至少已经有十几个人因为不遵守集市的规矩,想到汉人集市去买东西,被拒绝后开始吵闹,甚至将藏在靴子里的刀子拿出来,这下子可是惹了大祸,一阵箭雨,然后又被砍了脑袋挑在城门上,尸体让部落赎回去。想要进入这些原dong突厥地区所建的新城,有不少规矩,首先便是不得佩戴任何武器,包括一把小刀子,不然,以奸细论处。当然,只要你遵守规矩,那就能在集市上用牛羊马匹换好些东西,很是公道,比过去强多了。哎,如果不是去年一场雪灾,牛羊冻死太多,剩下的,也落膘得不成样子,根本就卖不出去大价钱。否则,首领也不会答应回纥可汗去抢大唐边镇。谁不知道如今的大唐可不再是没酣睡不醒的狮子?
山谷狭窄,仅能供四五匹马并行。这条路,贴木儿也曾经走过,那是二十余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他看到那个让他终生难忘的汉人女子,香喷喷白嫩嫩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可惜,身子太弱了。想到那个早已模糊的身影,仿佛手心还能感受到那一份柔滑细腻,不由身下一紧,连忙弓起身,掩盖住不适。好一阵,才松懈下来,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四处张望着,已经随着人流进入了谷中间,四面陡峭,根本无法攀上山坡。他摇摇头,若是有人在此设下埋伏,将后面用巨石堵住,然后用火攻,真如汉人所说的“瓮中捉鳖”了,一个都跑不掉。他打了一个寒战,抬起头,突然,他发现了山顶的那些石块似乎在慢慢移动。他揉了揉眼睛,心道,是不是自己真的老眼昏花了。再看,眼睛一眯,惊恐地大叫起来:“有埋伏,有埋伏!”他指着山顶,大喊大叫起来,勒住马匹,就要转身向后方逃跑。
“贴木儿,你这蠢货在干嘛?哪有甚埋伏?”百夫长厉声喝道,马鞭一甩,兜头兜脸地给赏了他一鞭子。
作为后军,阿古达木跟着族人慢悠悠地打马前行。贴木儿看着前方掀起的真真尘土,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不满地道:“哼,每次都欺负咱们仆骨部人少,好处全都被前面那些兔崽子们拿去了,等咱们到达,得到的不过是些残汤剩羹!”
阿古达木昂起脖子看了看前方,无奈地道:“哎,谁让咱们首领在回纥可汗跟前说不上话呢?听说,拔野古部汗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回纥可汗的大儿子,所以回纥可汗特别照顾拔野古部。其实,咱们汗的哈斯额尔敦比拔野古部的蒙根其其格漂亮多了!”
贴木儿颇为意外地看了看阿古达木,笑道:“你这小子,理会这些大事儿干嘛,难道想当咱们的汗?王的女儿也是你能够评论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阿古达木憨厚地摸摸脑袋:“我哪敢有这种想法?只是为自己部落抱不平呢!前年远远地瞧见过一次,哈斯额尔敦正好路过我的帐篷。”
贴木儿用马鞭轻轻地抽了抽阿古达木的后背,笑呵呵地道:“小子,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哈斯额尔敦是天上的云彩,自然是最草原上最美丽的女子,可惜啊,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了,只盼着下辈子能投生一个好人家,不然,凭着咱们这种人的地位,那些贵人连眼风都不会给上一个。”
“不,不,是真的!”贴木儿顾不得脸上皮开肉绽,指着山坡上。
大伙儿连忙抬头向上看,片刻,未见丝毫动静,除了杂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便是头顶一只巨大的金雕在上空盘旋,不时发出“哇哇”的叫声,似乎不屑于地上这些愚蠢不堪自不量力的人类。百夫长擦擦额头的汗,放下心来,又狠狠赏赐了贴木儿几鞭,警告道:“再无故喧哗,小心你脖子上的头颅!”
阿古达木心里虽然也很不服气,当年,汗的祖先不也是一个普通的牧民么,自己好歹也从额祈葛手中继承了一百多头羊、五十头牛、六匹马,也算是有些家底了,不然,乌兰图雅家也会履行当年的父辈定下的婚约。他不是个不知好歹之人,更不是如表面所见的那般粗鲁无知,憨笑着将话咽下去,眯着眼睛道:“我才不会胡思乱想呢,有乌兰图雅就满足了!”虽然,乌兰图雅没有哈斯额尔敦漂亮,但是,她是自己目前能够得到的。草原上的男人,只要有本事,还愁不会有更漂亮的女人?
前面,是一个不长的山谷,前军和中军都已经通过。山谷并不高,光秃秃的,除了一些乱石头便是黄沙、杂草。贴木儿突然心头升起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救过他无数次。他勒住马,抬起头,眯缝着眼向左右张望,很是疑惑。两旁的山坡,如果有巨石或者树林倒也罢了,那能掩伏不少人马,但除了不大的碎石便是黄沙杂草,能藏得住人么?他按了按胸膛,觉得心跳得很快。
“贴木儿大叔,你怎么不走了?”阿古达木转过头大声喊着。
贴木儿自嘲地笑笑,真是老了,胆子也小了。“就来,就来!”他扬声道。双腿一夹,马儿快步跑起来,激起一阵尘土,让后面的人不小心吃了一嘴的土,不由大骂起来。贴木儿听到,呵呵大笑,控马跑得更是欢腾。
“贴木儿大叔,穿过山谷还有多久才能到凉州?”阿古达木跃跃欲试地问,“那里的汉人多么,是不是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