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雄图江山,何为欢喜 天下十七(第2 / 4页)
他眼里乍然起火,声色变哑,“水凉。”
于是就极力想要他舒服些。
血腥战尘之气混杂着药草苦香,再加他身上特有地味道,冲得她直想落泪。
她一下下擦拭着他的背,感到他身子渐渐僵硬,又在微颤,虽看不见他的脸他的神情,可亦知他心如她动。
夜色苍苍月色清清,眼前男子硬骨柔情,虽然霸道,却亦能忍。
她心绯绯若醉,一低睫,停了半瞬,将手中白布递至他身前,往他手中一塞,轻声道:“拿着。”
不知是何模样。
她指尖不稳。一时不敢除那最后一层,踟躇之间,他仿若知她在想什么似地,臂肘弯起。一把握住她在身前的手,借力一扯,厚布尽落。
她呼吸一紧,闭眼又睁,才敢去看。
长长裂口已然结痂,辨不出伤若何深,然其周皮肉翻突之象较之开宁一见更甚几分,纵是于夜色之下亦能看出边缘略微黑。
瞬时变得冰冰凉。
贺喜下意识接过,侧头回望,见她弯腰在解长靴,不禁挑眉,“你……”
不知她要作甚么。
她三两下除了靴袜,又去解窄袍束带,脱去层层骑服,只留内里中单,赤足踏水而入,罔顾他面上惊诧至极的神情,伸手重又拿过白布,擢净,探至他身后,沿他颈后脊骨一路擦下来。
他侧身去抓她的手,眸亮人定,刀唇一线紧抿,身子绷得僵硬万分。
她水睫长抬,淡望他一眼,一手滑下去,软软按在他胯骨之上,柔声道:“有人伺候,还不乐意?”
想要开口。却不知能说什么。
眼底干涩涩的,欲将手抽回来,却被他牢牢握住。
贺喜大掌揉着她的手指,低声道:“伤好无碍,你莫须多虑。”
她哽咽着轻应一声,转眼去看。见四处别无它物。便费力抽手而出,弯腰探水。将那白布卷起,在水中略擢一番,拿出来拧了,移上来,轻轻替他擦拭肩背伤口周围的皮肤。
知他领兵在外,行军打仗顾不得这许多,军中亦不像宫中有人伺候,若得爽快洗浴一番确也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