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雄图江山,何为欢喜 天下三十七(第2 / 10页)
知他不会叫她死,否则日日夜夜早已下手,何至于等到此时。
知他不会叫她死,才以命相逼
他倒是看得清楚!
他看看她,眸子浅阖,又问她道:“陛下到底是如何现的?”见她仍旧不语,他面色亦渐转凉,接着问道:“是因北戬兵之机颇准,陛下才生疑。”
他嘴角弯了一瞬,眼底却黑了,“陛下今晨亲登城墙,于大战之时不顾己危,怕不只是为了激励士气。”
她未语,眉头略动,神色坦然。
若果只是为了激励士气,何至于一路越过女墙,行至城头才止。
……又岂用将自己裎于敌军万箭所对之处。
他笑意凝在嘴角,手指拨了拨腰间水玉,又道:“拿天子之命相逼,此事也就陛下一人能做得出来。”
二人一路无话。
风渐渐小了,日头愈来愈高,待回至内城官衙里,已是疏影短斜、秋叶寂止时分。
英欢直直去了三堂之后的小厢,看了看天色,叫了两个衙内守兵在院外候着。才在内将门闩落了。抬手慢慢解了腰间冷剑,偏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无恙。
他撩袍坐下,动作一如既往地温漠,脸上波澜不惊。
好似先前一场不过是个梦。
她落落一牵唇,声音散淡,“你为何见不得朕死?”
他轻笑,“陛下若是此时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中宛?……更何况,我从来也没想过要让陛下死。”
她眼底微凉,声色陡然一利,“是你没想过,还是北戬没想过?”
“可有差别?”他淡声道,慢一推几。
她怠于同他周旋,眸子一冷,心口却是僵了。
过眼即消。
她走去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两人之间隔了小几,未动未语,只是淡淡看着他。
眼底渐渐暗下去又渐渐亮起来,眉头蹙了又展,终是变了脸色。
他恰在这时抬头,眸光微凛,直直触进她眼底,与她对视半晌,而后坐直身子,忽而开口道:“陛下是如何现的?”
她面色素白,靠上身后椅背,眼里水光轻晃,终于开口,声音微微有丝哑:“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