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恰同学少年(第1 / 2页)
“我说涛子,你再找找,就没件值钱玩意了!”胖子摸着肚皮说道。
“再没有了,就剩我这百八十斤了,要不要?”我有气无力地答道,没办法,饿啊!手上最后几毛钱全拿去买了几包经济烟,9分前一包的那种,现在我们哥俩已经两顿饭没吃了,正前胸贴后背呢!
“饿啊!涛子……”胖子拉长了声音,一脸幽怨地看着我,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我右腕上的银镯子猛看,那精神头,怎么看也不像两顿没吃的主。
听了胖子那肉麻的声音,我一阵阵的恶寒,连忙紧了紧衣服,干脆地回绝了他的妄想:“这镯子是我曾爷爷传下来的,有安神宁心的作用,能让人什么时候都保持清醒。这可是古时候摸金发丘的倒斗手艺人的法宝,指不定什么时候咱哥俩还用得上它呢,不能卖!”
胖子一看没戏,立马又无精打采地把自己陷到沙发里,还朝我撇了撇嘴,不屑地说:
故事从1968年开始,那真是个动荡的年月。www。QΒ5、com\\
就在这一年,“我有一个梦想”的马丁-路德-金遇刺,法国爆发了学生革命……,同时,在北京,早已经罢了课,各式批斗运动层出不穷,一般自称“老兵”的玩主们更是在四九城闹得天翻地覆。
我的倒斗生涯,也开始于这一年。
北京的一处大院,明亮宽敞的屋子里,两个17,8岁的青年正叼着香烟,吞云吐雾地抽得正欢。
其中那个头上卷着绷带,斜躺在沙发上的青年就是我,大名张涛是也。对面那个高高壮壮的家伙叫林爱国,这年头,叫这名字的海了去了,往大街上一站,吼一嗓子“爱国”能有十来个人答应。所以喽,我一向叫他胖子,虽然他根本称不上胖,不过是壮而已,但是跟我这瘦小身板一比,他倒真得“胖”得可以了,谁叫咱是四体不勤的“臭老九”出身呢!
“老听你说什么自己是祖传的摸金校尉,什么机关易数,黑凶白凶的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就没见你丫的真去掘个坟头!得,我算看出来了,丫的就是一狗掀门帘——全仗一张嘴了!”
“靠,咱这是什么地方,北京城,京师重地,你丫的到**给我掘一铲子试试!”我倒是也想练练手,问题是这地界,哪有墓给我掘啊,就是真有,咱也不敢下这手,怎么说也是北京城,指不定什么时候事发了就是掉脑袋的事!
“那怎么办,实在是顶不住了?”胖子又开始唉声叹气了。
“哥们,你白长那么胖了,怎么一点也不经饿呢!家里翻翻吧,看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咱再便宜委托行那抠门老头去!”说罢我坐直了身子,转着脑袋开始四下张望起来。
我跟胖子是发小,从小一块长大的。就是往上追溯一辈,他父亲跟我老子也是发小,这交情,铁了去了。不过,人同命不同,胖子的父亲年轻的时候过不下去了,就给**杠上了枪,到了解放的时候,已经是三野的一个师长了。
我的父亲呢,据说是个读书人,不过自我记事起没见过他,是爷爷把我拉扯大的。我爷爷是给人看相断命走江湖的相士,当时也有不小的名头。再往上一辈,我曾祖父更是了得,人称金口玉言张四爷。反正自我往上追溯个两三辈,我家都是该被“破四旧”挨斗的份。
这阶级斗争一开始,我家就被封了,爷爷也被判做传播封建迷信的腐朽份子给拉去批判了,他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哪经得住这个,没多就没了。打那起,我就在胖子家扎了窝了,他家老头子也被隔离审查了,不过不知是看了哪尊佛的面子,他家倒没被封,我们俩好玄还有个地方住。
住的地方是有了,不过花销又成了问题。胖子他一个月十来块出头的生活费,我是一毛没有,怎么经得住我们三天两头下老莫打牙签、去冰场打架拔分子。还好我家家底厚实,据我爷爷说,曾爷爷张四爷他老人家出自一个倒斗世家,那些什么金珠古玩的传下了不少。再说了,也不看看他们爷俩是干什么吃的,总有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吧,放到现在,就是古董啊!
当时家里被抄时,好歹让我顺出了几件,就靠把这几件祖传的玩意卖到当铺——不对,那时候叫委托行来着——换点钱供我们挥霍。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这不,前天在老莫潇洒后,现在我俩又揭不开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