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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章 纳闷(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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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鹤龄仍旧有些犹豫,“你有钱不假,但是卫氏如今不似以往,还要听海陵大官小差的驱使。你没在此久住不明白,海陵上下污吏横行,官官相护互相勾结,按察使张行世是皇贵妃的父亲谁敢拿捏他,你想要德庆班重振旗鼓只怕不易。”

卿妆皱了眉头,琢磨了片刻又道:“太守张介如今死了,新任的太守未到,按察使督行两省再怎么样偏袒也至于时时探察海陵,就因为皇陵在此?”

除了为他的事也不能为什么,柳鹤龄赌气南下把妻儿丢在了江浙,孤儿寡母的日子没有好的,白平容心里不落忍就攒些银钱救济他们母子,一来二去风言风语就传扬开了。

柳鹤龄的妻子尚未被休,和别的男人不清楚依律当要受罚,知道内情的多半是同行也不爱管这闲事,可耐不住寻日的对头以这个为筏子告到衙门,白平容为此挨的板子。

人勉强救回来可落个不能遇风的毛病,寒冬腊月里头叫冷风激的直咳血,卿妆那时候只有十来岁,每日里练功唱戏就是跪在榻前伺候。一日日端出门去的血水越来越多,后头过了年人就不行了,白平容就死在开春之前。

陈年往事再提也没什么意思,她垂着眼睛抚抚肚子,“叫对头阴了,告到衙门里还能有个好?师叔也不是不知道,师父的性子和您一样倔强的很,无错不求,衙门里的大人老爷能有几个好脾气的,下手重了躲不开要受苦。”

柳鹤龄半晌没言语,后来卿妆都以为他又睡过去了,才听他朦胧续了句,“是我对不起他。”

卿妆能给卫应捎的消息其实是个意外,话是柳鹤龄无意提起的,她也纳闷。

原本柳鹤龄脾气大生性又倔强,否则也不会因着坊间流传着他和白平容的几句闲言放弃在江浙一带的大好前程,赌气南下,发誓与云出岫生死不复相见。

如今前嫌并不能尽数放下而且还承了小辈的人情,卿妆料着他近期内原本是不肯相见的,谁想到了下半晌,柳鹤龄歇了几个时辰倒像是回过味来了,主动邀她一叙。

他趴在榻子上,卿妆也没上里头去,坐在外间的圈椅里,等伺候的丫头上前行礼时才小声问道:“柳先生怎样了?”

丫头们没答话,里头的人倒气若游丝递句话出来,“死不了,你来了?”

长辈们之间的爱恨纠葛她们做小辈的犯不上说嘴,师父喜欢他他恨师父,这都是命,谁都抵不过的,卿妆笑道:“师叔何必这样说,师父从来没这么认为过,倒是觉得对不起师叔,若不是他苦苦相逼师叔也不会流落至此,当年德庆班的名声哪里是云出岫能相提并论的。”

柳鹤龄道:“当年我恨你师父也不尽是他败坏我名声,还有我以小人之心待他,我以为那些流言不过是他为了倾轧德庆班而故意造谣生事,年少气盛,终归有些事再也无法弥补。”

卿妆安慰他,“师父的坟还在绍兴府高阳,待师叔伤愈得空不如道师父坟前去,把话说明白,师父和师叔的心结就此烟消云散,阴阳各自过活也算咱们小辈的福气。”

柳鹤龄长叹一声道无颜相见,“我欠他的只能还给你们小辈了,可我听说曾白衣竟做了官,向来是瞧不上咱们下九流,你若要德庆班我如今双手奉上,权当弥补对你师父的亏欠。”

卿妆慢条斯理地道:“师叔这话不妥当,您和师父哪个欠了哪个,不过是心甘情愿罢了;再者我哪里敢要师叔的心血,充其量只是借德庆班的势头消消我心头之恨,德庆班的班主仍旧是师叔。当然了,在这之前若不让德庆班重振旗鼓,一切都是妄想。”

两个丫头忙福了福身上门口候着去了,大有逃出生天的架势,卿妆看了只觉得好笑,对着里间问候道:“师叔醒了?”

柳鹤龄囫囵嗯了声,“我考虑了你的提议,在这之前叫你来,是有些话想问。”

他态度倨傲,青安站跟前翻了个白眼,重重地嗽了声给他提个醒儿好周全些,结果柳鹤龄压根儿不买账仍旧我行我素,“你师父,怎么死的?”

今年稀罕事儿都赶一块儿了,柳鹤龄往日提起白平容恨得牙尖子顺风长,这会倒能平心静气地同她唠唠,卿妆霎了霎眼,“同师叔一样叫衙门打的板子,伤好了落下病根,冬月里天寒地冻没熬过开春去,就那么没了。”

“为的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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