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章 纳闷(第2 / 2页)
柳鹤龄道不尽是,“海陵是两广最为富庶之地,前些年按察使巡抚布政使都将自个儿的私宅安置在此,来来往往的大官多了,那些富商哪有不巴结攀附的道理,一家比一家送的银子多。长此以往连戏班都不能免俗,小到衙门里的笔贴式皂隶大到人高门里的管家,月月都得送孝敬,大殷人也就罢了可连赫特人也得巴结,都叫什么事。”
卿妆晓得这里头有事儿,“海陵城里还有赫特人,赫特如今与大殷为敌,但凡大殷疆土上的都算是细作,谁这样大的胆子?”
柳鹤龄叹了口气,“巡抚徐同安身边有个笔贴式姓孙的,还有个杀手叫五子,他们都是赫特人。上回张介府里唱堂会徐同安也带了人来,班里有个小子溜号无意听那笔贴式和杀手唠,他们两个说的是赫特话,收了哪家银子商量着怎么分。”
她笑道:“会说赫特话的也不尽是赫特人,咱们可不都会说,再者说了兴许人家就是侍卫皂隶之流,怎么就是杀手了?”
柳鹤龄嗤笑她不明白事儿,“要说别的我也不信,可我亲眼看见那人面上掌长的刀疤纵了整张脸,而且手腕子上有青狼红獠刺青,咱们都上过赫特,这代表什么你不会不明白。”
前朝和大殷开战时赫特按兵不动,相对于战火纷飞来说哪里尚是片安宁之地,赫特并没有拒绝前梁和大殷的流民,所以戏班子偶有上赫特去的,只是水土不服住不了许久只能重回故土。
赫特曾有波替人处理麻烦的人叫回剌,后来形成一个庞大的组织世代延续,他们的手腕上就有青狼红獠的刺青,只是寻常时候都带着护腕,除非长久生活在赫特否则很难见到。
卿妆心里头有了盘算,想了想道:“既这么着,我寻不寻曾白衣报仇事儿小,师叔的心血不能就此耗费了,德庆班还是得振兴起来。至于那些贪吏,静观其变吧。”
柳鹤龄见她态度古怪,琢磨半晌也没琢磨出所以然来,索性咬牙答应了,“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好了给你搭把手,往后德庆班的事以你为主。”
话说至此也没什么再要好商量的了,卿妆左右交代了丫头好生伺候这才回转上前院,他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妥,徐同安身边有个回剌成日里带出带入的,无论他做什么打算都不是好兆头。
于是她叫守在宅子周遭的影卫给卫应带了封口信,董仪渊趁空同卫应说了,“奶奶言明徐同安若出现在大人面前,仔细他身边那个面上有刀疤的。”
卫应沉吟了片刻,“上回徐府里进的,要了结张介的杀手是不是这个名儿?”
董仪渊道是,清了清嗓子道:“苌儿给的是这么个信儿。”
卫应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眼瞧着到了茂陵坍塌的地宫前他也没再言语,山面叫地动震塌得面目全非,地宫入口也从茂陵湖底显露出来,隐约能看着地宫森严的宫墙水桥和头前的殿阁署房。
那个叫搜罗出来的尸骨就晾在湖岸边的松树下,董明肃早带着仵作皂隶来了,见了徐同安忙塌着要迎上前来,好话说了一箩筐才道:“这位肉都烂了,骨头上倒裹着有獬豸补子的袍服,手边巡按御史的官印。皇陵地宫里头有闲杂是件怪事吧,可还有更怪的,卫卫刨着刨着先刨出张长几,几上头搁着官印还有惊堂木,这位就背靠着宫门坐着跟升堂问案似的。”
“放肆!”
徐同安勃然大怒,看着跪在地上抖筛子的董明肃道:“好歹是个从四品,光天化日底下大放厥词竟说这些怪力乱神扰乱人心的话,我瞧你这官是要做到头了。”
董明肃磕头如捣蒜,求饶的话徐同安也不听,回身怒视着卫应和邓钊,“你们是经历司的都司,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事先竟然毫不知情,地宫是何等威严的所在,竟能以这样古怪的方式让尸骨混进去,你们平时是怎么办的差?”
邓钊头一个不服气,拱手道:“大人面前说个不敬的话,正因为地宫威严,弟兄们平时巡陵只敢在湖边丈远处行走绝不敢靠近,何况茂陵湖四下一马平川,即便有人进去也能听见看见。再者地宫入口在水下又是常年密封,寻常人等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进入,更别提再地宫里杀人,抚台大人明鉴!”
徐同安面沉似水,“不是人为还当真有了古怪不成?陛下已经知道这件事儿了,不多日邺京城中就会派人来,你们如此糊弄本官,本官不和你们计较,可来的是镇抚司的缇骑掌管着生杀大权。回头你们不小心着说话,全要你们掉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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