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章 动土(第2 / 2页)
崔宪臣脸色霎时变了,卫应攥着他的袖口神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嘴角丝丝缕缕地往下淌血,他瞠目结舌地回望着一时忘了动弹;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好好的场饮宴接二连三的有人行刺,先头大张旗鼓的闹起来还没收场,这会谁会悄没声儿给卫应下了毒,是那盏御赐的贡酒?
崔宪臣抬头望向曾白衣,那厢闹着也发觉了这里不对劲,徐同安以为事成了就借势转移风向,按照先头的谋划将花厅里外围起来严禁走漏风声,再将卫应送出徐府去救治借以摆脱嫌疑。
若是没有被刺,卫应中毒的走向完全契合昨日他与徐同安的算计,可这件事偏偏发生在徐同安指使赫特杀手图谋不轨之后,就显得格外的微妙;杀卫应是他们共同对陛下尽忠的目标,那么如何完成这个目标就有待商榷。
卫应被贬到皇陵是变相地免了他的死罪,如果不出月人死在了海陵对于帝王的威信无疑是个很大的挑战,免除这个危机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人替冯勋顶了这个罪名,曾白衣想把烫手山芋扔给徐同安,可如今细想反被徐同安算计了。
如果今日他被行刺成功,好些的这会正昏迷不醒堪吊着条命,最不济的他死了,徐同安又毒死了卫应,正好把所有的罪名收罗收罗一股脑儿怪罪到他两个身上。
毕竟他和卫应情仇也好对立也罢,总归是有各式各样的理由支持他们同归于尽的,功绩是徐同安的,而他曾白衣就成了徐同安和陛下师徒两个解决对头的祭品,这何以能忍?
徐同安要把事情背着人解决了,他反倒要折腾的众人皆知,立时叫了缇骑满府搜罗可还有赫特的细作,又命郎中查验何处投了毒,人忙进忙出的闹得沸反盈天。
搜罗来去毒只下在了那坛御酒里,明眼人一看就是故意为之,两罪一块儿问吧,曾白衣拿着证据急赤白脸地同徐同安个说法,为何要败坏陛下的威名。
要说先头的事儿可大可小,这会涉及冯勋再小芝麻粒儿都能将天捅个窟窿,徐同安看他临阵倒戈索性撕破了脸皮,反唇相讥御酒由他带来未经人手,如今出了岔子谁知是不是嫉恨卫应故意为之。
堂上正吵嚷不休,那位赫特的回剌却自尽了,到此两件都算是无头案,有理无据还是无理有据都叫人束手无策。崔宪臣噙着笑望着厅堂外的夜色细想方才的场景,他要喝那盏御酒,卫应将他的手压下了,说明他一早知道那酒里有毒,那么他仍旧执意饮下与理不通。
所以卫应压根儿没有中毒,只是好借机置身事外,将徐同安和曾白衣摁死在这趟祸水里无法脱身罢了;按照他的话不欲对付曾白衣,那么就是徐同安,他闹这一场就是要曾白衣和徐同安结仇,那么接下来他打算做什么?
崔宪臣好奇的同时颇为无奈,他不过是护送冯令瑜南下,这阵儿和卫应并无过节,他撂挑子走人了也不记得捎带手把他从浑水里顺走,倒让他落得厅堂上看人两位针锋相对的下场。
方才他要能察觉他的意图就能装回病,这会耳朵根儿也好清净点,他怅然喟叹,暗自招手叫番子去探探卫应的车驾上哪儿了,可等番子出门哪还有半点人影?
彼时卫应正襟危坐看着眼跟前捧着果脯盘子大快朵颐的卿妆,看了一刻了也没听这姑奶奶吭一声,外头再威风八面家来也得把犄角尾巴藏好,他没话找话,清了清嗓子道:“卿妆,这些日好么?”
人吃完了点心不找手巾,张着手直往他袖口上抹,严肃着张脸问:“你指哪方面?”
卫应觉得有点头疼,小心翼翼地试探,“身子好不好?”
“挺好的,能吃能睡,昨天我师叔还说我脸圆了,勒头指不定勒出条宽沟子来!”
话里夹枪带棒暗潮汹涌,作为个体贴的爷们哪能不懂这个,卫应和颜悦色地挨过去将干净的衣裳露出来环住她,“那就好,我很担心你。”
卿妆又翻捡了盘糕点捧着吃,“担心我干什么,我又不跟爷们儿说说笑笑,也没男人哭天抹泪闹着要嫁给我,不用担心!”
卫应挑了挑眉,不用问了,肯定是苌儿在她面前给他上过了眼药,小畜生养了个小兔崽子,敢到太岁头上动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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