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章 笑话(第1 / 2页)
崔宪臣大感失望,踅身对冯绩行了个礼,痛心疾首道:“陛下明鉴,此等犯上作乱的凶徒只会巧言令色扰人耳目,意图掩盖对陛下对社稷不利的祸心,恳请陛下降旨由臣带回诏狱严加审讯,定能还陛下朗朗乾坤昭彰真相。”
只要将她带回了东厂无论有无屈打成招,伪造分罪证简直易如反掌,到时候卫应想争辩也无法,毕竟她卫卿妆是他的妻室,世人都言恩爱鸳鸯如何能做出恶意恶意加害的勾当?
冯绩勉强一笑,“前些时候罪人卫温状告卫卿,朕以为不过是各为其主的自保罢了,如今看来当是委屈了他了,今日卫卿若没有合理的答复,只恐朕也不能给你做主。”
卫应勾起唇角,深施一礼,“陛下明鉴,容臣一一回来?”
崔宪臣踅身摆手,番子有提上来六个小太监,转而俯首道:“这些小子陛下兴许有印象,是在卫监正掌管礼仪监后调拨至陛下跟前伺候的,前些时候便鬼鬼祟祟,叫臣身边的小子看了个正着,臣不敢打草惊蛇盯梢至今才在他们袖中发现利器若干硝石硫磺若干。”
这些厉害物件搁在寻常也就罢了,冯绩身边的人又在宗坛祭祀时出现,意味瞬间变得微妙起来,罪证呈龙目御览后摆到了卿妆跟前,崔宪臣笑问:“卫监正,可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她能有何说辞,说这六人原是司礼监用以掩人耳目的替罪羊不成?礼仪监着实有他们的名册,可今日冯绩和崔宪臣是做了十足的打算要置卫应于死地的,绝不可能容留司礼监的正经名册,到时候倒打一把说她伪造礼仪监太监名录,可又给他们栽赃嫁祸腾出个缺儿。
卿妆笑笑,“崔掌印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这样场合哪容下官分辨是非?”
她的话有则益善,没有也没什么要紧,针对的无非是卫应罢了,他抬手叫人把物证摆到一边,“卫监正如此倒叫咱家好生为难,只一桩,昨儿晚上钦天监的漏刻出了变故上内务府更换,可有此事?”
自去岁卫应在登莱失踪后,邺京上下无数双眼睛注意着卫家的一举一动,瞧热闹的有之落井下石的有之,所以朱府打到门上要休妻的事儿鲜少有不知道的,有说朱家小官小吏明哲保身的也有说朱训方狼心狗肺的。
后头卫应重回内阁前朱训方被降职,昔日的同僚嘲弄了许久,里头的弯弯绕绕不甚明白,但至少朱训方和朱家得罪了卫氏是实打实的,卫应以此来倾轧朱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崔宪臣果然又道:“朱副使父母之命难违,不得意与卫氏解除了姻亲这也是人之常情,算不上什么罪孽,可卫大人始终耿耿于怀几次三番羞辱朱副使,甚至将朱家老夫人囚禁于卫府以此来威胁。”
他转而看向泥首在地的朱训方道:“朱副使为救母命不得以屈服于卫大人的威慑,助他以漕船护送细作至邺京,等到这位大师傅和卫大人见过面之后,二月十七日朱家老太太才被朱副使自卫府领了家去,可有这么回事没有?”
卫修徽将老太太关在家里,改天朱训方登门赔礼众目睽睽可都看着了,市井间议论纷纷也无可推脱,结果到了朱训方这儿反倒成了卫应拿捏他的把柄,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有。”
“那今日的漏刻如何再遭变故,祭天的苍璧由卫监正一手督办,如何无辜燃起火球?”
卿妆笑道:“昨晚上更换漏刻时内务府开了广储司下铜作坊库房,里外禁军司库内务府员外郎以及钦天监漏刻博士俱在场,点验无误后登记造册予以分派,如今出了岔子崔掌印不去询问钦天监反倒来问下官,难不成下官还得拿了铜作坊的匠人来给您个解释?”
“卫监正果然好口舌,不知道割了去,是怎样的光景?”他俯身来看她,唇角抹起弯笑意,“那么苍璧呢,卫监正作何解释?”
卿妆倏然一笑,“下官进出宫门自有禁军搜身,针线都难带进宫中,敢问崔掌印下官能带了什么以致在封存苍璧时众目睽睽下动了手脚?若按照您的说法,今日下官将苍璧转交亲军都尉护送,您怎么不问问他们可有谁心怀不轨?”
朱训方伏地不起连连称是,“家母在卫府受尽责难委屈,连礼仪监卫监正见面时也拿了金剪威胁性命,家母将臣养大着实不易臣身死也难以还母之恩,臣着实无法且事后才知此人是赫特细作,求陛下为臣做主!”
今儿这场祭祀谁也别想安宁了,除了议论再瞧宗坛上下时众人就多了几分探究的目光,要说鄙夷和愤怒怕也没人有那个胆子,事态尚未明朗虽信了半分可仍旧心存疑虑,毕竟素日崔宪臣与卫应不和无人不知。
到这会了冯绩反倒不急于求成,背着身优哉游哉地瞧卫应,“卫卿,可有什么要说的?”
卫应不慌不忙地行礼,“二人一面之词,陛下相信?”
冯绩大笑,指了他对崔宪臣道:“朕不信,卫卿也不信,厂臣可还有人证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