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闽南(唱命表,拜夜堂…)(第1 / 4页)
那胡氏族人顿时“咚咚咚咚”滚地瓜似的,滚下了楼梯。
他忍着喉间涌起的腥甜,让两名强健的胡氏汉子架着自己走。
两人要带卫厄去的,似乎恰好就是卫厄和解元真前天晚上待着的三楼。卫厄在花轿上跟诡物打过一场,喉颈到现在都火辣辣地灼痛,肺腑内脏更是半数移了位,半数差点被诡气的阴寒冻碎。眼下被架扶着上楼,上一步楼梯就跟活生生受一次刑。
两名胡氏族人被族长叮嘱过,知道族长有念期盼这银头发的“嫁娘”今晚能让神郎官留个神胎在身。
见他病恹得下一秒就像要死在楼梯上,架扶的动作不由得放缓了许多。
等一行三人磕磕绊绊,登上三楼的木梯,就要到楼梯顶了,架着卫厄右臂的族人伸手去掀囍帘。后边的伙伴自然而然停步一等,就这一停一等间,一路低垂着头,顺服地被架着的“嫁娘”卫厄忽然将身一错,猛地撞向自己后侧方的胡氏族人——
哪怕不见听不见,蜡烛的火光照在脸上,卫厄也能猜到面前的人是在打量自己。土楼族长挑拣审视的时间越久,他脸色越不耐烦。等收拾的婆子过来,一张脸已经结霜挂冰,冷得能冻死个人。
婆子被他唬了一跳,不敢多舌多话,麻利给他擦干净血就赶紧出去了。
囍烛火光里,银发“嫁娘”,面容虽病气,但肤白唇艳,被红嫁衣一衬,红麻绳一勾,就像枝被强缚来的雪中寒梅,着实挠人欲痒。
土楼族长这才满意。
“行了,把伊带上楼去,守紧点,”土楼族长对两名族人一挥手,像想到了什么,又厌恶地皱眉头,“当心点,别像上次阿隆那样,人到连人一头撞墙上也没拦住,耽误了时辰,连累神郎降灾,连收两户人。”
他一路病恹得像随时要咽气,两名胡氏族人光顾着盯着他,让他别提前进鬼门关,谁也没防备他会突然暴起发难。
楼梯狭窄,后侧的胡氏汉子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脚下打滑,扯着卫厄匡然后倒。但卫厄另一只胳膊还架在前侧方的胡氏族人手里,力道袭来时,另一族人本能地一扯一带,拽住了他半边身体。
与此同时,卫厄左肩一塌,被撞下楼的那胡氏族人,只觉手里攥着的“嫁娘”胳膊一软,直接从手里脱了出去。
脱出的瞬间,一点细到难以察觉的寒意在上膊划过。
失去最后的着力点,
两名族人连声应是,左右各抓住卫厄一只胳膊,半扶半架,就把人楼梯上带。
土楼空屋的楼梯比一楼还血涔涔。
红白纸钱散落在木梯上,正对楼梯口的地方,都垂挂着一张血澄澄的布帘子,帘面用黑漆写着诡异的“囍”字,帘后摆着一张木椅,椅上放着个火盆,火盆里不知道烧着些什么,血腥气极重。
卫厄蒙着眼不见,
但香烛味、纸钱味还有浓烈的血腥味扑进鼻腔,呛得他直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