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桶金(第2 / 3页)
宋崖挑了挑眉头,东西是差了点,但是也勉强能用,遂点头道:“刚好”康三元听了只点点头,对他的不挑剔抱有怀疑的态度——人家大家都是很讲究笔墨纸砚的,宋病秧子这么好打,别是三脚猫的功夫,岂不是糟蹋了她的钱……
一时饭菜好了,康三元端上来,一个清炒小油菜,一个番茄炒蛋,一盘椒盐猪板油肉干,白粥里加了点红薯进去,看着很有食欲。依旧是老规矩,康三元挨个吃了一口之后,宋崖也拿起了筷子。
康三元一边吃一边算这次生意的账目给他听:“大枕头三对,一对钱三百文,一对钱五百文、一对钱四百八十文,共得钱一两零二百八十文;小抱枕六个,一个一百文,其中有两个卖了一百八十文,共计七百六十文;小荷包十个,一个平均二十五文,共得约二百五十文;还有手镯卖了七八十文,共毛收入约,二两银子零三百七十文,刨除刨除三百五十文本钱,还余二两银子多一点……我共做了四天,平均一天赚五百文钱,一天赚的赶上我在钱家上一个月的班的啦,等这个月底月钱下来,我就辞工,还有……
头一次,宋病秧子吃完了,康三元的碗还满着。
接下来的几天,康三元白天上工,夜里做抱枕做荷包,废寝忘食。宋崖也减少了支派她的次数,叫她安心忙自己的。银姐晚上有时也带着自己的活计过来串门,她看到抱枕和枕头很好卖,也开始做这个,两个人时常商量一下花色和针脚之类的技术性问题。
喘了几口气,他十分颓丧的倒在椅子上。到处都充满不洁净的气息,让他很不习惯,很不喜欢,然而,他现在只能在这里蛰伏着,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天黑了,康三元还不见回来,宋崖不禁有些猜疑起来,难道她遇上什么歹人了?还是遇见他的人了?这样一想,他焦躁起来,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打开柴门,站在门前不时向小路的尽头张望。
然而直到过了晚饭的点了,小路的尽头才出现了三个黑点,隐隐有女人的说话声传来,他注目半晌,待近了,渐渐看清是前院的一对夫妻和康三元。
他忙回身,将柴门重新扣上,拄着拐杖回到院子里梧桐树下站立,竖耳听咚咚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康三元兴奋的声音传来:“官人,开门~”宋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故意慢吞吞的半天才回身给她开柴门。清浅的月光下,便见康三元提着两个小袋子,气喘喘两眼光的站在院外。
他扫了她一眼,淡淡道:“卖光了?”
这天又忙到很晚,康三元收拾下准备睡了时,忽听里间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接着是“砰”的一声响,她吓了一跳,喊了两声“宋公子”,无人应声,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站起来,毕竟再过两三天就是自己那毒作的日子,宋病秧子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有什么闪失,比如摔坏了双手之类的……
怀着这样不地道的想法,她掀开通往内间的布帘子,房子里黑漆漆的,于是她又回身拿了一盏油灯,这下看清了——
只见宋病秧子跪在地上,半个身子伏在床沿上,背部在瑟瑟的抖动,仿佛在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呻吟之声就是从他嘴里出来的,康三元吓了一跳,忙放下油灯,走过去拍拍他的肩,道:“哎,你这是怎么了?”见宋病秧子不动,便有些慌神,连忙扯着他的胳膊用力想将他拉起来,只拉到一半,宋病秧子忽然反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力道之大,疼的她眼前一花,“唉吆”了一声。
宋病秧子闻声却是松开了手,转而握住床柱,康三元便见他指节泛白,额头上层层的虚汗,而他垫在脸下的袖子上,血渐渐的洇了出来。
“哈哈,是滴~非常好卖”康三元一肚子的兴奋需要泄,毫不掩饰的大笑道。
便见宋病秧子睨了自己一眼,毫不感兴趣的背过身去向堂屋走。康三元的热情得不到回应,但丝毫不见减弱的势头。她关上柴门,撵上他的步伐,边走边道:“非常好卖,我又买回了一批布头和丝线,做好了赶五天后的庙会”,说着将东西放到桌上,先去倒了碗水大口的喝了,又出去洗了手。这才回来将桌上的袋子打开,拿出一捆五颜六色的丝线并二十几块布头,珍贵的放到簸箩里。又在另一个袋子里掏出些青菜和一块猪板油,并些白米。然后道:“我今日问过郎中了,重病之不宜吃很油腻的东西,所以我只买了青菜,用猪油炒了一样带肉的味道的。”
她总觉得自己断了宋病秧子的肉,该给他一个说法。
说完便将板油和青菜拎到了灶房,一阵洗切,一会儿小院里便弥漫着浓浓的肉香味。宋崖看她的袋子里还露出了一角纸头,便伸手扯出来看,见是自己嘱咐她买来画画用的笔墨纸砚,倒也齐全,不禁展颜一笑。
正好康三元端着熬干了的猪板油肉干进来,见状便道:“宣纸我买了三张生的两张熟的,我想你病着,工笔太劳神,不若写意的画起来快。所以多买了生宣。笔是云中的,有大中小三号,你看看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