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千里外(第1 / 1页)
初夏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前台又有她的花,黄玫瑰,卡片上的话很真挚,但是江源,不是你的字迹,你连道歉都要别人来吗?
一夜无眠的后果就是早上需要扑很厚的粉底才能掩盖眉目之间的疲惫之色。很生气啊,江源,可是我已经不是那个任性的初夏了。站在盛豪的大厅里,江源,你准备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解释呢?
“小姐,你好!”前台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眉目清秀。“我找江源。”之前听闻周若和江源在一个公司。“江总啊,可是他昨天就出差了。”女孩有点为难,“您是有预约吗?”预约?江源,原来要见你还真难。初夏抱歉地一笑,摇摇头,没有。姑娘也很为难,“要不您留个联系方式,回头我转告江总。”初夏再次笑着摇摇头。正准备出门,便看见宋翎与一个人有说有笑得进来,又是狭路相逢。
“哟,小白兔,来找你情哥哥啊?”初夏狠狠瞪了他一眼,狐狸男。“宋总监,这位小姐是来找江总的。”初夏扶额,姑娘,你也太热心了吧。“不是,我是……路过……”略有底气不足,季初夏,你真蠢!宋翊侧身轻笑,旁边的孟远却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走走走,带你参观一下盛豪!”
坐在偌大的办公室,初夏一时没回过神来到底是怎么跟着他上来了。“来,喝杯水,你情哥哥出差了,今天晚上才会回来,你放心,他一回来我就叫他去陪你……”初夏汗颜,这人是真的脑回路不正常吗?他哪里看出来她是相思成疾了。
“如果你是我,你要怎么办?”何尚抬起头,直直地看进江源的心里。我何必是你?江源苦笑一声,一口饮尽杯中酒,如今自己都是乱成一锅粥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她要跟别人结婚了!”何尚闻言抬起头,正对上江源微微自嘲的假笑。真是难兄难弟啊。“我觉得你还是问清楚一些比较好,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
初夏对着这一大桌子中餐,饶是她怀念中国味儿,这一大桌子也是吃不完的。“长生,你点这么多怎么吃啊!”对面的大男孩腆然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得抓抓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点上了,吃不完没关系的。”初夏叹了口气,真是拿他没办法。
“初夏,为什么我不行呢?是因为年龄吗?”看着他委委屈屈的样子,初夏只有好笑地摇摇头。“难道性别不合?”什么跟什么啊,初夏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傻小子。“好了,我到了,不用送我上去了,快点回去吧。”说着推开车门准备下去。长生看着窗外的女子,果然,没机会了吗?扭头才发现后座上躺着的长梗玫瑰,真蠢,这也能忘?迅速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抱起玫瑰,“初夏!”一声初夏叫醒了两个人。初夏转过身来,细碎的头发被夜风吹开,柔柔得搭在肩上,霓虹灯光下,每一根发丝都像缀着细小的花朵。
“本来想再告白一次的,现在觉得应该没必要了,你肯定会无情地拒绝我,但是,花还是送给你,总不能扔垃圾堆吧。”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啊。初夏看着这一大捧玫瑰,再两天就要走了,这花也是糟蹋了。“谢谢,长生,还有对不起。”长生脸一红,“其实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我倒是有个办法。”初夏微笑着,“除了以身相许,其他的还可以考虑考虑。”俯下身,飞快地在她脸颊落下一吻便转身跑了。
“顾长生,你……”初夏看着阴谋得逞的长生,明明还是个孩子啊。“初夏,不然你以身相许?”
门口有助理敲门,“宋总监,孟经理让你去一下。”宋翎朝初夏抱歉一笑,初夏会意,点了点头,她可是求之不得呢。这个宋翎的办公室,还不错。站在书架前,以为里面是什么名家著作,却不想,《中国笑话书七十一种》、《陆氏笑林集本》《露书谐篇》,初夏汗颜,宋翎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二傻子吧,好歹看的笑话书还是文言文版本的。最下面的一本是孙子兵法,唯有这一本才是最正常的吧。
随手取出一本,文言文啊,初夏想起了她大学的古典文学鉴赏。大一开的专业基础课,却每节课都是第一节,冬天的早上要与被窝做斗争,那是一场多么变态的厮杀啊,初夏承认,她从没有赢过。可是古典文学鉴赏是院长带的课,那个小老头,初夏至今还映像颇深,永远的西装配运动鞋,金丝眼镜加上浩瀚的地中海,但最让初夏映像深刻的还是他的古典文学课,每节课最后的一排的人必要与他对上一联,所以,他的课绝对不能迟到。
每到这个时候,江源就发挥了无限大的作用,“江源,明天是古典文学鉴赏。”初夏端出她此生最为谄媚的笑容。“所以呢?”江源拿着建筑史概论,并不打算理会某人的小心思。“你能不能帮我占座?”江源好气又好笑,每次不想上课都是这样,能不能有点新意。“你觉得呢?”初夏两眼放光,“我觉得这个可以有!”“那你打算怎么回报我呢?”江源好整以暇地看着某人,初夏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大义凛然道:“大不了,我以身相许!”颇有些视死如归的味道。“以身相许还是算了,年末了,地主家没余粮了,养不活一只猪了。”初夏很不爽,以身相许都不要,真的被嫌弃了?不过,昨天不还是鸭子吗?今天就变成猪了?
第二天江源还是帮她占了第三排的位置,顺便买了某人一直心心念念的小笼包。迟到一节课,江源很不愿意承认自家女朋友一只爱睡懒觉的猪。“季初夏,你又迟到!”正猫着腰从侧门溜进教室的初夏被带个正着,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望来。初夏直起腰,很尴尬地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台上的地中海暴走了:“季初夏,我一个礼拜三节课,你就能迟到两节还旷课半节,你眼里还有我吗?”初夏很委屈啊,又不是她愿意的,她已经很努力地起来了。“张教授,我眼里只有江源!”无疑全班哄笑,江源很镇定,这种事经历着经历着就习惯了,脸丢着丢着就习惯了。“季初夏,你接我一对。对上了我就不计你诓课了。”
原来,真有另一个人。
一脚油门,黑色的英菲尼迪像一头蛰伏的豹子,转瞬间就蹿上主干道,初夏看过去,跟江源一样的车子。蓦然又想起了那一束白色马蹄莲,江源,我会告诉你,一个你不知道的季初夏,你会要吗?
橖樾会所,初夏独自坐在包厢里,服务生已经过来添了第三次水了,江源还是没来。本来想打电话的,却发现手机里并没有存他的号码,打给洪玲姐,对方也不知道江源的电话,但是后来发了一串号码,说是周若的。原来,如果他不来找她,她根本不知道他身在何方,多么讽刺。
一杯茶水热了又凉,最后倒掉,添上新茶,江源,为什么?
“完了,亲爱的,江总临走前交代我把橖樾会所订的位子取消,我忘了,只是寄了一束花,写了张道歉的卡片让花店送去华庭了。”已经躺在自家沙发上的小李对着老婆说道。“那晚上久久没人去,服务员会打电话过去确认的,说不定你老板已经把位子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