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从别后(第1 / 1页)
赶到教堂的时候婚礼还没有开始,来来往往都是布置会场的人。跟帮忙的人打听新娘的休息室在哪里,便匆忙奔了过去。还没走到新娘休息室,却看见她侧对着他,抹胸的礼服,脚下的水晶鞋在灯光下闪着盈盈的亮色。她笑得那么满足,甚至在原地转了两圈,对着她面前的人问道:“Vicent,好看吗?”
——初初,我很想你。
——初初,如果我道歉,你会回来吗?
——不是的,不管是八年以前还是八年以后,我唯一只爱你。
骗子!
“哦,亲爱的Terasa,这个箱子是骨折了吗?”初夏看着手里的木乃伊,真是浪费胶带。“跟爱丽丝太太说一声,暂时不要把招租广告发出去,我会付房租到她找到新房客为止。”温蒂抱箱子的身形顿住,回过头来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或许我会考虑留在菲尼克斯,毕竟我舍不得你们啊。”初夏低着头,淡淡地说道。“tobetruth,Terasa,youarenotagoodlier.”放下手中的箱子,温蒂顺势坐在箱子上。“他,或许,过得还不错,即便没有我。”一滴眼泪落下来,砸在手背上了,很灼人。
周若闻言脚下一顿,你才周芷若,你们全家都是周芷若!略一思忖,却转过身对着宋翎狡黠地说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家的家规只招赘婿,不外嫁!”“你家什么时候定的家规?难不成你之前是存了要把你无忌哥哥招回B市的心?你真觉得我脑子长来是增加身高的吗?”周若点头,她确实如此觉得。“我刚刚定的,有意见吗?”宋翎气结,复而又笑道:“那也可以,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人反对,入赘就入赘,who怕who!”周若深吸一口气,果然与宋翎较真,奇傻无比。“那你先自宫以表诚意吧!”说完也不等宋翎作何反应,径直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为什么要斩了我家老二啊?”宋翎对着她的背影咆哮道,大概是声音太大,周围的同事都纷纷投来考究的目光。“防止你拈花惹草呗!”不知是谁很是热心地答疑解惑。宋翎后背一僵,双腿不自觉地夹紧,眼神很是不可置信。
兄弟,我所欲也,美人,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美人而取兄弟者也!
宋翎盯着周若的后背,仿佛要把她的后背盯出个窟窿。再次应证了金庸先生的观点:周芷若果然是蛇蝎美人,碰不得,碰不得啊!
江源端着杯咖啡站在玻璃幕墙前,眼前不停闪过周若手机上那张照片,季初夏,你可真是满园□□啊。接通内线,让小颖把机票改到明天,又找出蒋璐的名片,想了想还是打了过去。对于照片的事,蒋璐也是含糊其辞,虽然他对初夏要跟别人结婚的事情不怎么相信,但是万一呢,他怎么能允许这万分之一的概率发生。
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宣纸,司马相如的《凤求凰》,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同样的凤求凰,他书房还有好多,初夏说他的字颜风柳骨,气贯长虹,颇有大家风范,他却看不出来,只知道下笔时饱蘸的浓墨,像极了他化不开的思念。
突然想起电影雏菊里的一句话,代替我位置的人终于出现了,我唯一想亲近的人没有了,现在我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但这一瞬间我为什么会感到绝望呢,我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一个人你千方百计也要回到他的身边,并不是因为他需要你,而是你需要他,这才是你应该有的理由。”递出一卷抽纸,无意外在途中撞见初夏满是惊异的眼神。她需要他吗?maybeyes,maybenot.
飞机抵达天港国际机场,出来顺手拦了辆出租车,把手机上的地址递给他,初夏留在脸谱网上的地址,距离机场还有些距离。得知他是来自中国之后,司机便开始在旁边一直问东问西,从历史上的美人杨玉环谈到洗劫美国金店的中国大妈,江源只是礼貌地偶尔搭上两句,却被司机先生误以为对他的话题很感兴趣,所以更是滔滔不绝起来。大概全世界的出租车司机都很健谈吧,江源想。
赶到她楼下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隔壁的邻居说前两天原来的租客搬家了,理由是要结婚了。果然还是晚了吗?邻居阿姨以为他是参加婚礼迟到的,很好心地提醒他婚礼是在两个街区外的老教堂。
“Vicent,没有哪个伴娘是穿着运动鞋进场的。”初夏幽怨地看着面前文质彬彬的青年,语气间满是怨怼。“如果你脚踝的滑膜炎再犯,埃里克医生又会絮絮叨叨数落我半天,我简直不敢想象。”初夏下意识地活动了脚踝,并没有什么感觉啊。“那我就试一下好不好,please,辛德瑞拉的水晶鞋,女孩儿都拒绝不了。”拗不过她,只得扶着她试鞋。
想她,在每一次呼吸的间隙,每一次间歇的空档。他以为这八年他已经相思入髓,久病成医,可是绝望之中的孤注一掷,本来就只是顺应己心,哪能与如今相提并论。他的初夏,再次回到他的世界,久旱逢甘霖,他的爱情终于绝处逢生,既然如此,又哪能平静地接受她此时与他相距千里之外的事实。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帮温蒂收拾行李绝对是个体力活,初夏就不明白了,她的健身器材完全可以和健身房媲美了,不如直接开个健身房,工□□好两不误,或者健身教练也不错,为什么要做油画经纪人呢。怀揣着一颗糙汉子的心却要整天周旋于各色油画商人之间,初夏都觉得累。
“没考虑过转行吗?”初夏封好一只大箱子,回头看到温蒂正对着一柜子的衣服望洋兴叹。“为什么要转行?我觉得挺好的啊?”把礼服套袋,剩下的都放进行李箱,温蒂蹙眉,对她的问题感到不解。“我的意思是你每天都跟各地的油画商人打交道,Bill就真的放心?你难道没有想过换一个更加家庭主妇一点的职业?”温蒂有些疑惑,“亲爱的Terasa,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更加家庭主妇一点的职业是什么?babysister?或者是像你一样做一个画家?哦,我只擅长做生意,也只会欣赏艺术,让我拿笔,有点困难,”说完,一脸窘迫,“而且德国男人虽然也有点大男子主义,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尊重女性的,不像中国男人,老喜欢把女人关在屋子里,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叫什么金屋藏娇。”其实也不是所有中国男人都这样吧。“或许你可以做个老师,稳定又有规律。”初夏建议道。“那会挣得比这个多吗?”初夏想了想,并不知道温蒂的收入标准是什么。“那要看你现在赚多少钱了。”把一只箱子抱出房间,初夏随口说道。可温蒂却停下来好好想了想,“这说不准,有时多有时少,像上个月卖了你两幅画,酬金差不多就够婚礼的费用了。”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自己出钱给别人办婚礼的感觉?“那我是不是可以申请不送你新婚礼物了?”哪知温蒂却对她一笑,“Terasa,刚才Bill已经把所有的老干妈都带走了,你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初夏汗颜,她还真把老干妈当做新婚礼物,这在中国怕是没有的。
“你昨天试过的伴娘服下午会送过来,画室的房东今天说如果你不打算续租,她想带别人看一下房子,虽然这挺不合时宜的。”要续租吗?初夏又想起了在盛豪卫生间听见的谈话,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