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三十五章 永结连理 1(第2 / 2页)
乾王唤了几声,甘疆只当不闻。乾王舌头发直,语中也有了几分醉意,嗤笑道:“你、你看甘疆,酒量太、太浅!这么几杯就成醉猫了!”
甘疆并不作声。只听乾王自斟自饮之声,边饮边得意道:“蔡戊这老儿绝想不到满仓不日就会易帜!嘿嘿!”
甘疆心道,想得美!又听段销说道:“殿下,甘疆此人可信吗?若放其回还,他却趁机归梁,并不劝降其兄,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既未得满仓,又放虎归山,得不偿失啊!”
甘疆不由一阵紧张。乾王呵呵一笑,语气轻松,“无妨无妨,且让他前去一试。我看他不像诈降,能不费兵卒拿下满仓,此机不可错过。即便满仓不肯归降,也无碍大局。平仲已是我囊中之物!”
甘疆心中一惊,忙屏气细听。段销似也十分惊讶,“殿下何出此言?莫非已想到良计妙策?”
乾王淡淡一笑,招手命兵士送上两碗酒,将其中一碗递与耿新,道:“你我皆知,此言无益。我不愿与你为敌,但你一意孤行,我也只能忍痛绝交。耿新,我与你十载旧交,饮下此酒,便一笔勾销。你不用记我之恩,我也不会念你之谊。以后是敌非友,沙场对战,各出全力。是输是赢,谁生谁亡,全凭本事,无恨无怨。”
耿新虽身归梁营,但心中无时无刻不怀念乾军时光,眼下乾王忽然要与其决裂,心中又惊又痛,万分难舍,急切道:“殿下、殿下……”
乾王静静地望着他。他也十分不舍这个一手□□出来的爱将,即便木已成舟,仍愿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然而,乾王默然稍待,耿新只唤了两声“殿下”,之后再无言语。乾王苦笑一声,举起酒碗,“耿新,咱们至交一场,想不到以后要做生死仇敌。从前欢饮无数,今日这最后一碗,也就别再推辞了。”说罢一饮而尽。
耿新心中万语千言,都堵在喉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他眼中含泪,饮下碗中浊酒,苦涩难咽。
乾王仍旧像从前那样习惯性地拍了拍耿新肩头,语气哀伤,“耿新,你回吧。我们择日再战。”
“平仲兵广城坚,实不易取。不过……嘿嘿,若能里应外合,那平仲还不就如纸城一座!”
“难道平仲梁军中有殿下心腹?”
“哈哈哈,此人乃是天赐。你道是谁?”
耿新也仍旧习惯性地答:“是。”
乾王又望了他一眼,拨马回营。两军阵前,空空荡荡,寂静无声,只有耿新一人一马,形单影只,乾军任凭他默立呆望,并不驱赶,也不放箭。他举目望着营中那熟悉的黑虎军旗帜,头上晴空万里,心中却如大雨倾盆。
蔡戊在城头看得分明,耿新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乾王把酒言欢,亲厚有加,不思回还,几乎只差临阵倒戈了。这还得了!命兵士喊他回城。耿新入城,蔡戊诘问斥责,耿新也无法据实以告,只是简单地说他欲劝降乾王。蔡戊怒喝:“一派胡言!你胆大妄为,违逆军令,若不治罪,何以服众!来人!给我拖下去重责八十军棍!”耿新并不求饶,咬牙硬挺。这八十军棍若是实打,非把耿新打残了不可。好在执杖兵士念其平日厚待,高举轻落,尽管如此,耿新也被打得皮开肉绽,动弹不得。
耿新被杖责一事很快传到乾王耳中。乾王见蔡戊果然中计,欣喜之余也不禁喟叹。
甘疆被捉数日,一直看押在帐中,既不杀也不审,令他迷惑不解。这日乾王忽然设宴款待,段销作陪,席间劝甘疆归降,并望其规劝镇守满仓的兄长一同降乾。甘疆心道,保住性命逃出乾营为上。便假意应允。乾王甚喜,与甘疆推杯换盏,要一醉方休。甘疆可不想被灌得人事不知,饮过几巡,便装醉不支,歪倒在案边,鼾声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