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劫难逃（第1 / 2页）

结界内，老妇心里一惊，却知天命不可违，该来的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小娃儿，可否将妳衣襟内的东西给我看一看。”来人直接而不任何拖沓地说。

风雪海觉得刚刚好像在梦中般出神，意识远且无法凝聚，才一定睛看，此人便出现在她眼前，把她吓了好大一跳。

这念头才一出现，老妇脑中忽然闪过一阵灵光，她自知该来的，总归会来，只是她怜惜孩子那样小，什么都不懂，却得承受如此大的重责与付托。

当他们还半求饶半爱娇地向老妇说着此次收获如何时，外面一群身着官服的人来到保生院门口，前头一穿着诰命文员服的先朝着老妇作了一个揖，态度甚为恭谨。

“此有诰命皇榜一封，保生堂主持前来接旨。”那来人说。

老妇略为艰难地踩着不稳的步伐要往前跪下接旨，只见来人忽然挥动手中衣袖，朝天一捻，踏入院中来。

“尊者，我已布下结界，外面官兵与众孩儿只会看到我给他们的幻境。”他毕恭毕敬跪下。

城郊保生院

一老太太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在院落里行走，屋内分别有数张床铺，或坐或躺，估计尚有几名两三岁孩童，亦有一个年纪约莫十岁的孩子，此时正跪在石地板上，手抓着两边耳朵，苦苦求饶。

“妈妈，对不起，芷儿没管好弟弟妹妹们，让他们溜出门去。”她嘴里虽这样说，但心里其实对这整件事情早已知情。

不过，芷儿看着眼前老妇，只觉她是天底下最慈爱，最温暖之人，她不担心做了何等错事不会被原谅，却不想老妇拖着孱弱身体在外面守候。

保生院里的院童，都是生来即被遗弃，没爹疼娘爱的孩子，若不是老妇扶弱，对幼犊存有莫大慈悲心，他们不知会流落何方，甚而没有机会再生存于世上，所以他们无论长幼，也不论辈份，皆喊老妇＂妈妈＂，对众院童来说，天底下没有比老妇更像一位母亲般，能护他们，爱他们以及怜悯他们的人了。

人界传达神谕的神女里，已然高寿却不愿修真登仙，或甚至再入轮回历练的，只不过寥寥数人。眼前这位尊者心怀救济六界遗孤，护佑仙骨独苗，牺牲不可说不大，然而他也知道，她并不愿意再与外界有所联系，否则她何以弃皇城内神宫，来这东海边的小村内居住。

“尊者，我来传达陛下旨意，即日聚集三千童男童女，乘王船至东海之边，求取长生不老仙丹。”他说。

“我已不问世事。”老妇微微仰头，双目虽已半盲，却仍炯炯有神望着他，“况且我的孩儿们里并无具有仙识之人。”

他看着四周像在一片水幕外的孩童们，的确并无什么特殊的气息流露出来，但电光火石之间，忽有一发光物，在一孩童胸口闪着微弱光芒。

他踏出结界外，直朝着孩儿前进。

半炷香的时间，一阵细碎轻快的交谈声与脚步声由远而近，忽尔来到门前，众娃儿看见老妈妈站在院门后，他们不敢再多说什么，全部咕咚跪在地上，围着老妇膝下。

“妈妈，雪海知道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雪海话虽然这么说，但她知道若往后还有同样机会，她仍会拚尽力气，让院里大夥儿能有一顿饱饭可食。

保生院里食衣住行除偶有几位善人的救济，大部分时候都是自给自足，然而老妇年纪已大，待吃饭的小嘴又是如此多，日子过得十分拮据与清苦。

他们几个较大的孩子，只能趁老妇不注意之时，到城里乞讨或者接受赈济。

“唉，妈妈如何不知你们的苦心，可是你们年纪都尚小，到外面人群纷扰处，还不知有多么危险。”老妇心疼她的孩儿们，但心里担忧的却是另一层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