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促可望(上)(第1 / 3页)
严黎微微皱眉,从这几句里感觉到他仿佛并不如何关心王成平,更和之前态度大相迥异,当下也只道:“不用送医院,我就是医生──输液打针虽然见效快,但对人体无益。再说,我喂她吃了药后,王成平已经不烧了,现下应该不会再有事。”
严黎见她已经烧的两眼发飘,浑身上下都散发热浪,连忙先扶她起来量体温。而过会看到体温的计量后,严黎脸色一变,便要烧水喂她吃退烧药,现下只敷衍道:“待会再说,待会再说。”
她转身拿水杯,在厨房走了没几步,却听到王成平从卧室床上扑通跌撞在地。
严黎吃惊,赶回去一把扶起王成平,气恼问:“你想干什么?”
王成平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她的手热的惊人,却只执拗握着严黎的手腕道:“……不行……你现在就得喂邓宁,它都等了我一整天了……”
一句话颠来覆去的重复好几次,严黎无奈,只好先扶王成平回床上,替她把被子都盖好,佯装走出门去,随即又再立刻走回来,道:“我喂好了。”
王成平只希望她这辈子最糟糕的生日已经过去。
她能记得自己跟程一赶到医院,能记得程岳默不出声的苍白看着她,能记得她独自恍惚的在雪路里走了很久,也能记得陈皓最后又戏剧性地出现在身后抱住她──但这一切都太转折以致于显得不真实,比起当下的支离破碎,王成平反而清晰回忆起她干妈过世的那段时日:初夏、浅绿、逐渐热起来的天气、永无终点的绝望感。
也根本不是什么优良回忆。
王成平呆滞听完陈皓诉说关于车祸的一切。这时她也很期盼自己能一贯的来点幽默评论,俗气说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的好话,甚至她可能什么都不必说,只需像陈皓曾经陪伴在自己身边时那样,安静而体谅的再去陪着陈皓……
但王成平发现自己做不到。
王成平“嗯”的叹了声,很心满意足的阖上眼睛,过了会嘴里却又喃喃道:“阿黎你知道么,阿黎,陈皓没死。今天出车祸的人并不是他,一切都是误会呢……”
严黎也早电话里听了事情经过,同样替王成平松一口气:“现在你放心了?”
然而等不到回答,严黎看到王成平闭着眼睛,过了会她默默把被子拉过头顶,肩膀带着整个床都在颤抖,却是小声的哭了。
王成平的这场高烧来势凶猛,直烧到半夜。观察许久,严黎差一点便要将她再送到医院。幸好后半夜后,王成平的烧却缓慢褪去几度,只体温仍是迟迟不降到正常水平,更加上咳嗽喷嚏连连。
严黎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天,第二天中午抽空给陈皓打了电话,但陈皓的口气却淡淡的:“噢,发烧了,身体有大事吗?怎么不送医院?”
当敬部长正奔到医院,陈皓试探的问她是否需要先回去休息抑或陪他一起见自己母亲时,王成平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她转身就走,忽视苏素通红盯着她的眼睛,更没看到陈皓在她身后极其失望的眼神。
王成平已自顾无暇,她曾是名被死亡打败过的逃兵。至今仍对死亡的本身心有余悸,胆战心惊,无心无力再对陈皓雪中送炭。
她浑身上下冷一阵,热一阵,回家后便扑在床上。而等严黎处理完一切,终于从酒店回到两人住的房子,却发现王成平已经高烧不醒。
王成平在严黎进门时倒还有意识,但开口却是:“……阿黎,你快去看邓宁,我今天忘了给它放猫粮,它围着我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