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解牛刀谱(第2 / 5页)
余辽这才知道,自己方才背诵的那首歌谣,原来是这解牛刀法的总纲所在,不由的自己揣摩了揣摩,也是个不解其意,什么阴阳水火,又是春夏秋冬的,不知道从何想起。
“你不要想了”,余南山见余辽地头沉思,当时微微一笑道:“你爹我想了几十年,都没摸到一点门道,你这会儿思量,还早着哪!”
余辽也是一笑,觉得自己不自量力,这东西再爹手中只怕比自己年纪还大,爹都没琢磨出来,自己又能琢磨出什么来,忽然心中一动。当时抬头道:“爹,你今夜让我来这里,就是要考校儿子功夫么?”
余辽这一问,余南山脸上刚刚露出的一点笑意瞬时散去,沉声道:“辽儿,你还记得去年家中遇盗,后院被偷去若干东西么?“
余辽疑惑应声道:“记得,只是爹当时就发现那蟊贼藏身之处,追了出去,爹不是说将那蟊贼在河边一刀毙命了么?”
天地清浊分双势
五声东西又两分
触倚履踦灵台会
桑林经首自在心
“恩,不错,不错,一字不差”,余南山听余辽毫无凝滞背诵出来,脸上露出些许喜色,招手道:“你过来”,余辽应声往前,余南山手腕一翻,一把精光灿烂的短刀握在手中,递给余辽道:“练!”
余南山面带忧色,拿过余辽手中那把刀,细细端详道:“那不是什么蟊贼,也是这临安城里有名的盗中高手,也不知看上咱家什么?我追了四五里才追上,相斗了半个时辰,我才将他一刀毙命,一脚踢翻在河里,怎知当时有失检点,这把刀刀柄上原有一个小小吊坠,不知怎么被这人卸了去,这吊坠关系甚大,现下只怕有人已经在追索这吊坠来历了。”
余辽听了原本也有些慌张,思量一会,却笑道:“原来爹是为这事担忧,我倒觉得不用担心,当时爹爹杀死那蟊贼,原本就无人看见,那吊坠遗失在河里也未必,就算有人拿了那吊坠,也是个死物,又不会说话,怎知就是我家之物,这把刀爹爹又轻易不让人见,就算是自家伙计都不曾仔细瞧过,却怕甚么?”
余南山听了儿子这一番说,也点头称是,不过口气一转,面容郑重道:“不惧一万,只惧万一,这把刀与这刀谱,自今日起都放在这密室之中,再也不拿出来了,那总纲歌诀,我已从这谱中撕去毁了,你自牢牢记住,除了你师父,对任何人都不可泄露,明白么?”
余辽见父亲如此郑重,当即正色道:“儿子明白”,随后却又问了一句:“为何可以告知我师父?”
余辽初一见到那把短刀,心中一震,那是父亲用来杀牛的一把短刀,长约两尺,宽不过两指,任凭你再健壮的大牯牛,父亲也是用此刀一刀毙命,而后才换刀切割开剥,因此此刀往往只是父亲亲自宰牛的时候才见得一眼,哀求多少次父亲都不肯让他拿上一拿,不料今天竟然将此刀递给他,心中虽然惊喜万分,却也是恭恭敬敬的双手接了过来,耳听父亲又道:“你可拿稳了”只觉手上一沉,一股寒气从手至臂,直彻心底,不由的打了个寒噤,才知道这把刀不是凡品。拿过来在一瞧,只见刀柄上刻着两个小字“千牛”。
“练”,还不等余辽发问,余南山又断喝一声,余辽再不犹豫,当下拉开架子,看着墙上钉着的那片牛皮,收刀站定,猛然单手突出,往前急如闪电般递出一刀,这才转动步法,一刀刀在空中虚切,或割或削,或斩或剔,按部就班,一路一路使将出来,直直使了半个时辰,这才依原收刀站定,待呼吸均匀,又双手将这把刀递给父亲。
余南山却并不接刀,皱着眉头,似乎在苦苦思索,半晌才问道:“辽儿,你说这路刀法如何?”
余辽顿了一下,看着手拿一本小册子,满面疑惑的父亲道:“父亲常说这路刀法如果就是如此,世间完全不必有,杀牛宰羊,何必讲究什么步法身形,何况整路刀法虽然古朴,却破绽百出,没有任何称道之处!”
“确实如此”,余南山点点头道:“你师父也是这般说,只是我见他所会功夫,也不过是些市井中的拳脚,到底难以全信,难道这解牛刀谱真的一无是处,只是古人用来杀牛宰羊的架势?那又何必流传这么些年,那总纲中的解牛歌,究竟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