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东北虎(第1 / 2页)
“嗷!”那老虎突然一声怒嚎,出于本能,阿宏爬起来拔腿就跑,速度攀比百米冠军,几乎是刹那间就窜出七八米远,眼看就要跑出地铁口,那老虎一跃而起,竟然跳到了阿宏的面前,吓得他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在地上,从老虎的身下滑过去,一头撞上地铁台阶,疼得眼泪直流。
其实阿宏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他只是放不下内心里的那一份执着,一开口一首歌,悠长的调子,填平了心中因为生活划出的伤痕。
今天,他一直磨蹭到十二点钟才准备离开,因为某个同样爱好音乐的男子和他一同高歌,让他瞬间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古人言,士为知己者死,那么为了知己者忘记时间飞逝,一定是一种奢华的享受。当那人以明天赶早班车的借口消失在地铁口的灯火阑珊处时,阿宏的心又一次沉入到了谷底,邂逅永远是一种毒药,叫人痴迷但总会令人失望,不过对他而言,大起大落经历过,一穷二白也经历过,这些事情笑笑也许就过去了。
取下吉他放在包中,身后突然一声响。
午夜的烟城地铁口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走动,陌生的声音吸引了阿宏的注意,但是面前却一片寂静。
他继续手里的活,收起小凳子,背上吉他,身后又是一声闷响,那犹如一只压抑着怒火的狗,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冲上来一般。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午夜,烟城朝阳站的地铁口里传来阵阵沙哑的歌声,那来自一位流浪歌手,也来自一颗饱受北漂生活摧残和历练的心。
他猛地回头,眼前仍然没有一物出现,这不禁让他心惊胆战起来,哪怕是出现某个人影,让他心里踏实一下也好,这来自未知的恐惧,加上人类特有的想象力的渲染,让他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可能是太累了,有点神经,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
带着这个想法,阿宏快步朝着地铁口走去,刚走出五米,身后再一次传来一声响,好像某个东西落地一样。
他回过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背后的竟然是一只接近四米长的老虎。
“哇!”阿宏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脚下一滑,竟然被自己拌倒在地。那老虎并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围绕着阿宏洋洋自得地转了一圈。瞧着那黄黑相间的条纹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阿宏像是看到了死神。
六年前,自从“烟城女警”出现在此,烟城就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神秘面纱。不少投资商看出这块肥肉其中的魅力,大肆发展旅游业,这一处是“烟城女警”曾经在此守望的高楼,那一处是“烟城女警”曾经躲藏过的公园……于是几年里,“守望塔”、“隐蔽窝”、“古堡”、“罪恶之钟”等等一系列旅游景点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同时,这样以英雄为主题的景点也拉动了烟城的经济,让她在六年之后成为足够和魔都媲美的繁华大城市。
可越是繁华,就越容易滋生罪恶,尽管是被冠以“正义之城”的烟城,仍然躲不开堕落的影子。
当一首《南山南》随着“好声音”的舞台红遍大江南北时,人们开始愿意坐下来静静守候着自己独特的珍贵记忆。回忆就像一张无形之网,包裹着无数找寻梦想的孩子,当他们抵达父亲的年龄时,就像赵雷的歌曲一样,总会在层层回忆之中,被蒙上一层薄薄的落魄。
阿宏就是一位落魄的歌手,虽落魄,但不堕落,自从出现在烟城地铁口之后,悲伤、回忆、专情和追求就跟随着他的调调打动了人们的心,说实话,在地铁口卖艺的确可以免去饥饿之灾,可是每一位歌手的心中都有一个光彩闪亮的舞台。烟城不仅仅是“烟城女警”的故乡,也是叶雨凝的故乡。五年前,当叶雨凝以一匹黑马的身份登上《逆流而上》的时候,阿宏就被她富有故事的声音所感染,他放弃现有的稳定工作,决定要为了音乐和梦想去拼命一搏,尽管被娱乐和金钱打磨的遍体鳞伤,也对得起潜藏在内心里很久很久的向往。于是,他离开老家,北上至烟城,南方的汉子也许不懂北方的冷,却比谁都懂得这寒冷之后的那一份执着。
每天在地铁口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人们难免会在附近对着他嘀嘀咕咕。有人说,阿宏是南方人,因为他喜欢在雨季穿着人字拖走在泥泞的马路上,也有人说,阿宏是位被爱情挫败的男人,因为他的歌声里总有一种对生活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