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震惊归震惊(第1 / 2页)
“那是最后一个电话中提到的。”方娟粗鲁地说,“TMD,我在电话里骂人,让他拿着刀子冲我来。他要我注意下一起案件中的黄绸手绢,说不定会帮我揭开谜底。”
郑航感同身受方娟的心情,心中不免对这个倔强的女孩产生敬意。他痴痴地看着方娟,抬起手。这次,他没有抚摸她的脸颊,而是落在她的额头,在她紧蹙的眉间揉了揉。
她没有躲。他指尖的皮肤像锉子一样粗糙。她浑身一颤,很想闭上眼睛,像只猫一样缩起身子落在他的掌心。
“是他让你去找黄绸手绢的?”
郑航开心地笑了。
方娟却很颓然,声音低落地说:“抓人时,我在现场,但我一点欣喜的感觉都没有,倒觉得自己成了莫名的帮凶。”
郑航耸耸肩。“这又是为何呢?”
“我感觉他根本不像凶手。被抓时茫然不知所措,上审判台了,还坚定地认为警察搞错了,不要多久就会放他出去的。”
“哦,那第七起案件的嫌疑对象应该跟棉花和银健米业有关系?”郑航猜测道。
郑航没太听懂,但他的心“怦怦”乱跳,大脑神经仿佛在“噼里啪啦”地燃烧。方娟的话揭示出案子有趣的地方,就像一朵晦暗的雨积云在他面前漂浮。
“游戏?”
“去年的第四、五起案件我虽然随刑警介入了,但心里仍懵懵懂懂的。第六起案件的受害人跟管理中心有关系,案发第一时间我便到了现场。刑警从他的口袋里找到一把棉花,从他的钱包里找到银健米业的宣传单和购买棉絮的发票,票面字迹模糊,看不出单位和联系电话。这让我想起第五起案件里受害人身上的东西。他口袋里有一把羽毛,身体下方有一朵被碾压过的花朵——牡丹。除非专业花农培育,辰河没有野生牡丹。花没有引起刑警注意,证物装袋时,有几根羽毛散落下来,我把这些东西放在办公桌上,紧盯着,陷入深深的思索中。终于……遂石撞出火星。”
“什么?”
“我联想起第四起案件的证物打火机。打火机普通吧,当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受害人并不抽烟,身上却有两只打火机,还有撞击芯。你知道第五起案件的嫌疑凶手是个什么人吗?”
“我没敢随便跟侦查员说,但他们根据其他证据查出了嫌疑对象。是一个开银健农产品专卖店的小老板,也曾吸过毒,强戒过。天啦,这二十起案件,每回都是这样,一名吸过毒的人被杀害,他身边残留着许多嫌疑对象的直接证据。而嫌疑人也是一名吸过毒的人,他们面对确凿证据,仍大叫冤枉,对杀人犯罪矢口否认。”
郑航感到了可怕。他对方娟叙述的这些案件似曾相识,好像都曾出现在报刊杂志刊载过的种种离奇的冤案中。杀害一人,嫁祸一人,任何人都从中找不到破绽,将公安、检察、法院,乃至律师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觉得牡丹、羽毛、棉花、宣传单……已不是案件证据,而是这一系列杀人游戏的道具。它不是要告诉侦查员怎么去寻找嫌疑人,而是在戏弄警察,嘲笑警察的弱智。”方娟叹了口气,她真是厌恶极了,但很快又恢复情绪,继续说了下去。
“这还不是最恶劣的。春分之后,有人匿名给我打电话,告诉我针对吸毒人员的杀戮又要开始了,我向各级领导汇报,他们竟然没有一个相信。有的以为这仅仅是底层的吸毒人员对我的调戏,有的以为是我想离开社区自愿戒毒管理中心。”
“黄绸手娟呢?”
郑航摇摇头。
“打火机组装工人。他曾是社会混混,吸过毒、坐过牢,出狱后利用在监狱里学的技术,在家里开作坊,组装打火机。那么,这个打火机算是证据指引,还是凶手的游戏向导呢?我一边摆弄牡丹花,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直想不清。”
“我拿这个问题跟主办侦查员探讨,他一口咬定是第五起案件的证据。我问他打火机能证明什么,他却也说不出道理来。其实,他们清楚打火机作为证据毫无用处。于是,我的思绪回到第六起案件中,牡丹花——贩运?买卖?培植?”
郑航的思维接受了她的引导,建议道:“让刑警去调查。”
“没错。我跟侦查员说,凶手会不会是个跟牡丹花有某种联系、家里养鸽子的人。结果一查一个准,侦查员冲进去时,嫌疑人正在给鸽子撒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