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斩首行动（第1 / 3页）
小五点，名叫宋殿元，乳名“五套子”，原籍崇礼县忽出太村，民国三年出生在张北县疙瘩素村，后迁居张北土木营子、康保新庙子、张油坊、嘛尼图村。兄弟姐妹九人，其兄“大套子”二十八岁病死；次兄“二套子”从小在嘛尼图务农，现在在同顺乡当国民党的乡长；三兄“三套子”二十岁病亡；四兄宋殿明，乳名“四套子”，日寇在时，当察盟警察警长，现在逃亡内蒙，小五点为五，他六弟宋殿林乳名“六套子”，四五年跟随曹凯部队到绥西，四六年逃回来时中途被打死。三个姐姐都嫁到外县。他父母一直务农，宋殿元从小受父母兄姐溺爱，放荡成性，打架、骂人、把偷鸡摸狗当做本事，十多岁便染上赌博恶习，家中无人能管教。父亲没法，把他送张油坊给地主张秉忠当小长工，后在红围子村给王奉均放马，因赌博输掉了全家的口粮，被父亲撵出家门。后跟着红围子村的王奉均当了兵，王奉均被改编为东北抗日联军，宋不甘吃苦，逃跑回家，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终日以赌为业。四一年给日本人当劳工，挖山洞挖出了枪，带着七十多人投到东地竿子“林”字部下，“林”字被打死，他自己带二十多人拉起竿子，在宝昌、张北、化德、崇礼、康保窜扰抢却。
“小五点”没有念过书，说话粗野鄙俗，害人的手段独出心裁，吊打、用马鞭抽、用火铲烫、拿绳子勒、用开水浇、那子弹头刮，刑法多种多样，绑票请财神，拿不出东西赎人决不罢休，说撕票就撕票。一开始就是个经济土匪，见什么抢什么。他有三大嗜好：抽大烟、打牌、玩女人。每月耗用大烟一百多两，他娶的是他老姨的女儿，以后又霸占三个女人。小五点奸污妇女成性，凡是被他看上的女人绝不放过。四二年七月，他带六七个匪徒在白旗一带抢劫，窜到康保县范家营村，要草料、要大烟，在村中祸害了一天，临走把村里范有的二儿媳绑在马上驮走，范有哭喊着拽住小五点的马缰不放开。小五点火了，横眉立目骂道：“你个老小子，敢拉五爷的马头，让你偿偿老子的厉害”。说着朝手下人使个眼色，一个叫张有子的匪徒掏出手枪，朝老汉腿上就是一枪，把范有的小腿骨打断。正在这时，我蒙古骑兵大队从白旗赶下来追剿小五点，他见情况不妙，仓皇逃跑，范有的儿媳才被救下。四四年十一月，他带领匪徒到满德堂村，见到一个妇女有几分姿色，便让手下人给他拉到马家房玩弄一夜，第二天让这个有夫之妇和他拜天地，差点把这个女人逼死。据说，他以各种手段强行奸污妇女二百多人，其中，闺女就有一百二十人。四五年日本投降以后，小五点随曹凯部队到绥远武川县境，投到国民党十二战区，在骑兵五旅当排长，同年八月，他拿着国民党委任他骑兵暂编团长委任状，带领二十多人，来到康保县，招兵买马，收罗康保县的伪警察乡兵二百多人，自任团长，王玉成任团副，周志胜、卢巨凯、郭世杰、柳士林为连长，小五点带着这帮匪徒，在康保县窜扰，蒋介石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协议挑起内战后，他猖狂地袭击我区村政权，杀害我干部和工作人员，完全变成了政治土匪。九月十四日，他们住在张油坊，抓住了我单请河区工作人员张云涛，又住离丹清河不远的武大郎村，我区政府发觉后，向武大郎村鸣枪，他仗着人多，立即下令围攻丹清河。那时，丹清河区政府刚刚建立，人员不多，寡不敌众，边打边撤，区长李明、区小队长张玉林、战士米文生不幸被俘，小五点命令他的副官高宗义将李明、张玉林、米文生、张云涛处死。“丹清河惨案”发生后，小五点怕被我县大队围剿，匪徒们立即撤退，向北逃窜。一路抢劫，多村遭到祸害。
李志强在讲的时候，随着小五点的残忍、猖狂、被打击，有激动、有悲哀、有兴奋，最后说，他现在完全是一个地道的政治土匪，是国民党反动派的帮凶，很有可能会去五区进行祸害。他现在与曹凯不和，是我们打击他的一个机会。
已经十一点了，王志华和五个队员听得入了迷，心想，不愧为情报人员，对敌人的细枝末节都掌握的很清楚。王志华又问了附近村有没有反攻倒算的地主？我们顺手牵羊镇压几个，为老百姓出口气。李志强说有，你们回去的路上，路过英图房子，哪个村有个叫麻喜生的大地主，前不久当了国民党的大乡长，带着乡圪丁带头反攻倒算，没有撤走的三个村干部全部遇害，把他镇压，得人心、影响大，你们想办法把他除掉。
王志华走过去故意摸那个女戏子的脸，又故意拧了她的脸蛋，似乎对这个女人有了兴趣。王老五（外号王麻子）真被唬住了，急忙说道：“长官，我带着大洋去过宋连长的办公室，听说他又出去了。”
“我不是什么长官，大财主就知道给当官的送大洋，你知道帮助你倒算的可都是我们这些当兵的，怎么样？让兄弟我白来一趟吗？不给大洋也行，今天这个女人就是我的了。”
王老五一下子着急了，那张麻脸上的麻子红的像血，两只鼓鱼眼不住的扑闪，急忙向女戏子央告道：“先借给我一百块大洋，明天给你二百块，先把这位兄弟安慰了。”
说罢，把女戏子拿出来的一百块大洋放在王志华跟前。王志华拿起来笑着说：“这还差不多，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告诉你。还对女戏子嬉笑道，别着急，他一会就回来了。”
已经九点多了，一出家门，院里黑糊糊的，只有那个不太大的窗户纸有麻油灯的亮光，走到院门口，就在王老五点头哈腰之际，王志华抽出匕首一下子捅进了王老五的心窝用劲搅和了一下，血没有流出来，没有哼一声就倒在地上，王志华抽出插在王老五心口的匕首，在王老五尸体衣服上摖干盡匕首上的血，马上把事先写好的布告放在王老五身上，用一块破砖头压在布告上，他叫上李志强立马走人。到了城门口，两个喝酒的站岗的兵，一个靠着墙迷糊着睡觉，一个摇摇晃晃向王志华迎面而来。
刘志刚、郑文山与县大队副队长王杨、李华、区中队长王志华，在土门沟村王耀发的客厅里研究了半夜，决定组织王志华、王杨、李华三个武工队，分别去处决四区三台坊子的反动地主二海泉，大沟房子的肖三，康保县城北关村的反动地主王老五。处决后张贴布告，列数他们的罪行，把地主反攻倒算的嚣张气焰打下去。李铁南对土门沟的民兵队伍进行扩大、整顿、训练，组织最可靠的贫雇农对王耀发的地道进行改造，出口搞成三个，夹板墙也进行改造，多留出口，屋子与屋子要串通，地下室也要有出口，开动脑筋把出口搞在最隐蔽的地方。这些改造工程要控制在最少人的范围之内，要当做是高度机密。
郑文山提出，赵贵是个最危险的人物，虽然现在按照我们的政策对他宽大处理，也容许他和四姨太结婚了，但是一旦国民党军队来袭击，他就是一个祸害。必须严密监视，一旦发生国民党军队进村，发现他有不轨行为，要提前处决他。还有管家肖四，虽然我们宽大了他，也与三姨太结婚了，但国民党军队进村，他是第一个被找的人，他会把村里的干部家属、积极分子全部出卖，到时候打黑枪也要把他击毙。土门沟村是个军事要地，也是我们重要的根据地，根据现有的工事，没有大部队、大火炮是不容易攻进来的，李铁南要守柱这块根据地，对我们太重要了，所以，你的心思要全部放在这个村里，不要轻易离开。
李铁南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领导放心，领导的指示和俄想到一块了，俄们马上行动，村里的干部非常可靠，也很得力，群众基础很厚实，俄知道土门沟是俄们部队休整、治疗伤员、补充给养的根据地。说甚俄也要把它建成铜墙铁壁，必要时，跟敌人打地道战。”
又告诉领导，全村的人心和俄们连在一起。就那几个王耀发的走狗不放心，稍有异动就毙了他。不过人们告诉俄，肖四和四姨太早就有一腿，那次赵贵回家做探子，看见他们正在被窝里，两个人吓坏了，为了封赵贵的嘴，四姨太勾引赵贵上了她的身，从此后四姨太离不开赵贵，王耀发被枪决后，两个男人还争风吃醋，四姨太撮合三姨太嫁给肖四后才有所缓和。赵贵到处说，王耀发不死，俄想活万难。俄捡了一条命，是共产党宽大政策给的，以后就和四姨太好好过太平日子，再也不干土匪的事了。大姨太，二姨太回娘家去了，王耀发的老婆和她的哑巴儿子倒是很安静。
刘志刚、郑文山知道李铁南把村里的事处理的很好，心里也很有数，第二天，三个都由五个人组成的武工队化妆后，骑马分别执行“斩首”任务去了。
“干—干什么—的？这—么么晚—晚了，还出城？”
站岗的兵摇晃着走过来，说话舌头打卷，王志华本来想给他们几块大洋离开就走，他看了一下周围，夜黑漆漆的，城门口吊着的马灯来回摇晃，灯光下没有一个人，他走过去假装给他们大洋，迅速给了喝醉了的匪徒胸口一匕首，匪徒没有哼一声就倒在地上。他又迅速走到迷糊睡觉的匪徒跟前，没容他醒过来，一匕首结果了他。把事先准备的三张处决王老五的布告，把剩下的两张又放在这两个站岗匪徒的尸体上，分别又压了一块石头，边走边说：“老李，这次我们的任务主要是镇压反动地主，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顺便闹一下县城，明天你就看好戏吧。”
李志强非常兴奋，觉得今天算出了口气。回到家里，不想让王志华走，说那几个同志也可以乘夜间悄悄来我家，马还放在车马大店，明天早上再走，这一年把我憋屈死了，我把小五点这个极其残忍的惯匪详细地告诉你们，你们以后也知道如何对付这个恶狼般匪首。王志华想了想，问道：“别因为我们，把你暴露了就不好了”。
李志强说：“没事，这一段街上一到晚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王志华也想多听一些敌人的动态，就同意了。不一会，李志强让儿子去车马大店把那五个队员引到家里。李志强把家里的火盆弄得很旺，家里暖暖的，拿出一瓶白酒，和王志华几个人边吃边喝，他开始介绍小五点的情况。
在白桦的精心护理下。二十名伤员全部痊愈，积极投入到“斩首行动”的战斗中。白桦留在土门沟村，心情非常愉快，按照组织上的要求，她在建立一个医疗室，从村里挑选了十名姑娘进行护理培训，有三名叫小红、梅子、翠花的姑娘学习成绩非常出色，打针、输液、包扎干得非常利索。白桦特意去王志华的屋里，向王志华汇报，受到王志华的大力赞赏。当白桦知道王志华要出去进行镇压反动地主时，心痒痒地，突然提出她也想参加镇压反动地主的战斗，尤其在剿灭大黄风匪徒时，一定要让她参加，她想亲手杀了这个罪恶累累的匪首，为父母亲报仇。王志华这时才明白了白桦要求参加武工队的心事，他看着这个漂亮、医术精湛、又会骑马打枪的大夫，从内心佩服。但是目前必须要求她完成好建立医疗室、培训好护理员的任务，以后才能带她出去参加战斗。白桦看着王志华的脸痴痴发呆，把王志华看的发毛了，问她：“白桦，你怎么了？”白桦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失态了，莫名其妙地说了句：“还不是因为你吗？”就红着脸走开了。
王志华带着五名队员，直奔康保县城。晚上七点多才到了离县城三里远的孟家营子，这是个大村子，他让五名队员在一家车马大店吃饭、喂马、休息。他进村按照联络暗号，找见了县大队潜伏在村里的情报人员李志强，代号“飞鹰”，见他身高一米七左右，身体很强壮，那双不停转动的明亮的眼珠子，能看出他的机智。说明了来意，李志强非常高兴，马上给他安排晚饭，同时详细提供了县城曹凯、宋殿元的情况，说宋殿元制造了“刘二营惨案”后，向曹凯邀功请赏，曹凯借口需要向上层申报审批，搁了下来，宋殿元气坏了，在他的手下公开骂曹凯是狗娘养的，非常不满，把被曹凯开枪打伤站岗士兵安排在医院，拉上他的人马就向张北方向出走了。匪兵们议论说，宋殿元制造“刘二营惨案”后本想邀功请赏，当康保城防副司令，被曹凯以上峰申报批准才行压下来，曹凯不想让宋殿元当副手。因匪首之间闹矛盾，城门进出比较宽松，但武器需要藏好，又告诉了他王老五的具体住址、活动规律，这个反动透顶的地主现在很嚣张，经常在大街上耀武扬威，好色，和一个唱二人台的叫小红的女人搞的很热，经常在那个女人家过夜。
王志华在李志强家里吃过饭后，已经晚上八点半，他让李志强带他进城，先把王老五的家和他的情妇家的具体地点踩准了，然后再考虑具体行动，也可能踩点时遇到机遇。
两个人马上行动，化妆成两个穿着破皮袄，带着毡帽子、穿着毡鞋的农民到了城门口，城门上吊的两盏马灯被风刮得来回晃动，象是在棺材前的两盏被风吹得快要熄灭的吊唁灯。灯光昏黄，走不到跟前，根本看不清人得面貌。可能是前一阵子匪兵大搜捕的原因，城门口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站岗的早就去城门口的饭馆喝酒去了，两个人大摇大摆进了县城，李志强前边带路，先去了王老五的家，然后又去了王老五情妇的家，没想到王老五正在家里和他的情妇喝酒调情呢。王志华觉的机会难得，让李志强在门口看风，他把手枪别在腰里，把匕首插在毡鞋筒里，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王大财主，好有艳福啊！你可真不够朋友，我们宋当家的给你要回那么多财产，你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