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五原县活捉杨占山（第1 / 3页）
白马跑了足有十几里远，浑身冒汗，被李河扯缰绳回头，又跑回村里，已经浑身是汗，很驯服地停在村民们的跟前。李河从马身上下来，把马缰绳给了鲁明，说道：“它老实了，你骑吧，这是一匹千里挑一的好马”。
村民们好奇地把李河围起来，问他：“你骑马的技术这么好，为什么你连个毛驴都骑不了呢？”
村民的问话好像刺激醒了李河，他非常尴尬，脑子里一转，马上说道：“那天是因为我身体感冒，浑身没有一点劲，才出了洋相。”
村民们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把李河看的开始发毛，他勉强一笑，说道：“真的是那样，我会骑马。”说完就喊头疼，急忙向家里走去。
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村民们也没有当什么大事，但是传到村长耳朵里，他想起区里开会说，有不少土匪、特务跑到绥远、河套地区隐藏起来，大家回去要让村民提高警惕，一旦发现要及时汇报。但是，村长怎么也不会相信李河是土匪、特务，一年多时间了，怎么看都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也就不再思考这件事。
李铁南来到内蒙的五原县后，与县公安局取得联系。在当地公安局的帮助下，在全县进行逐村排查，把杨占山的画像发到全县，他带着五名队员像在大海捞针，一个村庄挨一个村庄摸排下去。李铁南又拿出察北军分区情报科的有关杨占山的资料看了一遍，说的很肯定，一个从内蒙五原县被解放军打散的叫尹世才的土匪逃回老家，无意中对村里人说，在内蒙五原县看见过杨占山，可惜这个人回家后不久就得病去世了。李铁南认真考虑后，告诉五名队员，杨占山绝不会再回到察北坝上，河套地区地广人稀，五原县又是比较富裕的地方，很容易找到活干，改名换姓后也很容易隐藏自己，而且像杨占山这样遭到多次打击的匪首，绝处逢生的本事很大，一定要把所有村庄排查后，才能断定杨占山的去向。可是三个月过去了，一半以上的村庄摸排过去了，没有丝毫发现。
原来杨占山逃跑到五原县后，先在一个大庙内躲藏，在躲藏期间，他用炒熟了的豌豆捂在自己的脸上，进行了破相，烫伤好了以后就成了一个**脸，他剃了光头，把眉毛也刮了，把手枪藏在大庙的大殿地面下，就是熟人见了他，也认不出他是杨占山。
他去了一个叫小河子小村子里，主动给村里土改分地多的人家帮着干农活，不要工钱，只要管饭就行。他本来就是个地道的农民，曾经也算干农活的老把式，从当土匪到匪首十几年，杀过不少人、强行奸污过一百多妇女、姑娘，过着土皇帝的生活。没想到军阀混战没有几年就结束了，日本人侵华八年也投降了，更没有想到蒋介石、国民党政府八百万军队三年多就被解放军彻底打败了。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觉得自己走到了绝路，但是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共产党捉去枪毙了，狠下一条心破相、改名字、装穷人、穿破衣破鞋，装老实巴交的穷苦农民，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别的想法，再拉杆子已经根本不可能了，只有一个幻想：就是保住命、活下去。现在的杨占山完全变成个老实巴交的穷苦人，衣服破乱、脚上穿的鞋都露着脚指头。告诉小河子村民，他叫李河，是山西兴和县人，父母在四三年秋季被日本鬼子杀害，老婆、在四八年春季被国民党阎锡山的兵强行奸污、又被几个兵轮着奸污后，就上吊自杀了。他回到家里看到家破人亡，自己在家里过着无父母、没老婆的光棍生活，一看见老房屋就想起父母、老婆，心里实在是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又得了天花病，好歹没有要了他的命，却落了个满脸麻子，把眉毛都脱掉了。听说五原县土地多、人口少缺劳力，好找活干，就从山西一路讨饭来到五原县。
他的诉苦引起当地村民的同情，当他在帮助干活的人家吃饭时，每顿都是狼吞虎咽，装的好像饿了好长时间似的，不住口地说你们这儿的人真好，我很想在你们村里生活下去。村民见他很可怜，凡是他帮助干过活的人家，都给他一件旧衣服，一双旧鞋，他在村公所帮助看门，解决了睡觉的地方，有时候他利用村公所的锅灶自己做饭吃。每天把村公所打扫的干干净净，村干部见他可怜，特意给了他一个被子和褥子，在冬季，每次村干部开会，李河提前把火盆弄的火旺旺的，烧好水，把茶具摖洗的干干净净，把茶叶提前放在茶杯里，自己主动走开，打扫院子里的雪。春季，他建议村干部搞点公用地，他负责播种收割，既可以解决村干部晚上开会晚了吃夜宵问题，也解决了他自己的吃饭问题。村干部采纳了他的建议，给他拨出五亩好地，李河种了二亩小麦、一亩山药、一亩莜麦，一亩蔬菜，秋季取得了大丰收。村干部晚上开会，他就给村干部做山西的刀削面当做夜宵。大半年下来，他完全取得了村干部的信任，村民的好感。一年过后，李河与村里的村民混的非常融恰，村公所成了每天晚上村民的聚会热闹的地方。李河还会唱山西民歌，唱的都是带黄色的哥哥想妹妹很肉麻的歌词，逗得村民哄堂大笑。
在村民王宝堂的撮合下，李河以倒过门的形式，与村里的李寡妇结合了。李寡妇也算村里的美妇，刚到四十岁，年到不惑之年，风韵犹存，比杨占山小五岁，村里有几个男人挑逗过她，被她婉言拒绝。只不过对村长的挑逗，她顺从了，陪村长睡过几次觉，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被村长女人发现后，村长老婆不言不声，在每天晚上跟踪她的丈夫，终于在一天夜间把村长堵在她的家里，村长老婆打了李寡妇两个耳光，当下逼着村长表态，如果他今后断绝来往，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如果他不断绝与李寡妇的来往，她就告到区政府，与他离婚。村长答应永远不再与李寡妇来往，和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这件事就悄悄地过去了，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村长非常感激他的老婆，确实与李寡妇的关系断了。
李铁南小组摸排到小河子村，把杨占山的画像让村民们看，没有一个村民认出来是李河，因为一个是满脸麻子，没有眉毛，一个是白净面皮，浓眉，眼睛多少有一点像，但是被整个面庞遮盖了。
杨占山看到一个只有一条胳膊的人走过来，仔细一看，已经认出是康保县武工队队长李铁南，心里一惊，借口外出有事躲出去了。他有一种侥幸心理，认为自己已经破相，改了名字，就是熟人也认不出他来。李铁南仔细问村长，你们村有外来人没有？村长如实告诉李铁南，有一个，叫李河，是从山西讨饭来到他们村里的。不过这个人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父母被日本鬼子杀害。老婆被阎锡山的兵强行奸污、又被阎锡山的兵论着奸污后上吊自杀，孩子被国民党抓兵后死在解放太原的战场上。现在已经在我们村成家，在村里的人缘很好。
李铁南问道：“你们出去调查过他吗？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是他自己告诉我们的，我们没有调查过他。一个老农民有什么可调查的？”
村长很直率地说道。见李铁南的面色是怀疑的表现，而且提出要见一下李河。村长说没问题，马上派人去找李河来村公所，结果派去叫李河的村民说，李河出门了，不在家。李河在这个时候出走，让李铁南从心里更加深了对这个人的怀疑，问村长：“李河来村里多长时间了？有让你感觉很反常的事吗？”
李寡妇男人是死在土匪的枪口下，儿子被国民党抓兵抓走，死在了解放太原的战场上，她见李河对她非常疼爱，晚上还给她洗脚，家里的、地里的活几乎都是李河干，夜里夫妻生活过的非常融洽，李寡妇非常满足，对李河格外心疼。结合后不到三个月，李寡妇竟然怀孕了。五零年夏天，他借村民的一个毛驴去县城给老婆买安胎药，走到村口，看见好多人在村口站着聊天，杨占山为了伪装他不会骑马，在村口对着众人要骑在毛驴身上走，结果从左边很费劲第爬到驴身上，毛驴刚走几步，他却从右边跌了下来，反复骑了三次才勉强骑在毛驴身上，毛驴驮着他慢步走动，引得村民哄堂大笑。五零年春节李寡妇家里非常热闹，在大年初一来李寡妇家拜年、祝贺她怀孕的人很多，李河为了笼络人心，在家里摆了八个菜的酒宴，宴请村干部和平时经常来往的村民。
李河今天确实高兴，一来他觉得彻底躲过了灭顶之灾；二来自己暗喜娶上了逞心如意的老婆，还给他怀上了孩子，过上了平安的日子；一边向村干部频频敬酒，一边自己也敞开胸怀喝了个酩酊大醉。
小河子村虽然是蒙汉民杂居，主要住着汉民，蒙民不多，可能受内蒙民族传统的影响，每年过春节的初一都要进行赛马。今年村里的一名年轻人叫鲁明，他从五原县城回来的路上，买回来一匹四岁浑身有豹斑的白马，因为马与他很生，不让他靠近马身，只好拉着回家。经过一段喂养，马开始与他熟悉，给马备马鞍时也没有躲开他。大年初一，他想在春节赛马中取胜，拉出来让村民们看。好一匹骏马，身高体长，白毛中布满了黑色小圈的斑点，像一只豹子皮那样好看，前双腿之间有一尺宽，就是性子很烈，不让生人靠近它的身边，鲁明在村子里和附近村庄，是有名的好骑手，大年初一想在村民跟前显示他的骑术，身体一跃骑在了马身上，谁知这匹烈马还没有让人骑过，前奔后跳，没有几个回合，就把鲁明摔在地上。鲁明再次骑在马背上，结果还和前一次一样，又被摔在地上，村民们议论纷纷，有的开怀大笑，就在这时候，李河摇摇晃晃地走来，好像酒醒了许多，看见鲁明被马摔在地上，听到村民热烈议论，不少人说：“这么好的马，连鲁明都驯服不了，村里人就没有人能驯服它了，可惜了！”
李河走过去看了那匹马，心里说，这是一匹千里挑一的好马啊！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村民的说话刺激了他，他从鲁明手里拿过马缰绳，马开始吐热气，不停的转动，不让他靠近，人们开始讥笑他：“**连毛驴都骑不好，还想骑这匹烈马呀？”
李河嘴里吐出酒气，好像不服气的样子，拉着马走了几步，突然他闪电般骑在了马身上，用马缰绳狠狠打了马的屁股，有豹斑的白马前跳后奔好几次，没有把身上的人摔下来，又猛跑几步突然前蹄不动，想把身上的人掀翻在地，李河却双脚踩着马镫，稳坐在马身上，被李河又用马缰绳狠狠打了马的屁股，白马只好向野外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