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了叛徒(第3 / 3页)
于是,两年间,没有再去过赏潮台,直到那天,不知为何就想带洛伊去那个地方。
一想到洛伊,月夜略皱了皱眉,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名女子如此牵挂,她烦恼时,他是忧心的;她愉悦时,他是放心的;她哀伤时,他是烦恼的。多久没曾有过这样的心境了?他甚至想带她去看一切的美丽风景,他想她一定会露出明亮的笑容,他想她清澈的眼眸中一定会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他想看着她这般快乐。
难道又是,爱慕上了么?月夜苦笑,明知道不可以。
最初在据点见到洛伊时,还以为她是名男子,若隐若现的尊贵气质与洒脱的举止让月夜心中暗暗折服。多次交谈下来,洛伊清淅细致的思维与利落睿智的谈吐,更是让月夜暗赞不已,便一心想与她结交,只是那几天见她似乎心事重重,除了公主召见,也只是待在房中,自己也不便前去打扰。
当公主道出她在爱慕毗昙时,他才幡然醒悟,原来她竟然是女子!自然是,惊异不已,才知道巾帼不让须眉并非一句俗语而已。
月夜也不再说话,只是远眺着远处茂密的山林,心思沉重而复杂。这是一场险象环生的赌博,他把赌注押在了瘐信的身上,因为他特殊的身份,相信他不会罔顾伽倻的未来,相信他所追随的德曼会打败美室,重掌王权。
月夜自幼年时,便受复倻会前任首领——他的师傅冷江之教导,以复兴大伽倻为己任,从小便熟读经史书籍,苦练身法武艺,未敢有一刻放松,从未埋怨过这样的人生,因为他是月光太子之子,是大伽倻王室的血统,他从降生在这个世上那一刻,便注定要承担这样的责任。
但是,也曾羡慕过吧,肖翁那般闲云野鹤一样的人生。也曾遗憾过吧,面对玉瑶时,想说不能说,想忘不能忘的爱慕之情。
想起玉瑶,月夜不禁面带笑意,记忆里,依然是初见时候。她捧着一壶酒轻轻放在自己的手边,起初牵引他注意的是,纤细修长的手指。一抬头,便看到了她的双眸,犹若那一江春水,波光荡漾,欲语还休。略微垂下的睫毛,浓密而修长,微颤着,略显调皮。梳着简单的发髻,穿着普通的布衣,却如空谷幽兰,清新脱俗。
发现自己在看她,却不显小女儿的羞态,只梨涡浅笑,一转身,秀发便轻轻打在自己的脸上,鼻尖便略过一阵清香。
只是她毫不掩饰对毗昙的爱慕,也让月夜有些微的心酸,却更是欣赏她的率直与纯粹。于是当公主让他安排一个人带洛伊去徐罗伐时,他便心甘情愿地亲自相陪了。
渐渐地相处下来,他的心开始悸动与痛楚,总觉得在某一方面,她跟自己很像。
他能够感觉到她对毗昙爱慕之情,也能够感觉到她的犹豫与迟疑,想爱不能爱,想离不能离,她就像当初的自己。只是他不知道她为何有这样的犹豫,他不想问,于是只陪在她身边。她失眠睡不着,他便陪她聊天,暗暗地开解她的烦恼;她想救毗昙,于是他便准备去劫刑场;知道她喜欢秀丽的风景与别致之处,他便带她去了赏潮台。
只是这一次,月夜会小心地隐藏好自己的心思,不能爱慕,那么就只当挚友吧,他暗暗这么期望着。(未完待续)
那以后,肖翁的赏潮台便成了月夜常去之处,和肖翁固然是忘年之交相谈甚欢,不过,更能够引起他喜悦之情的,还是玉瑶吧。
渐渐地熟识了下来,也曾旁观过玉瑶的画作,作为肖翁的养女,她当然是得到了真传。只是肖翁喜作山水,而玉瑶却独爱花卉,笔下最为动人的,当数兰花。玉瑶作画时极为专注,月夜热爱那般专注的她,心甘情愿地做她身边的研墨之人。
再后来,更多地结伴出去游山玩水,每当发现好风景,玉瑶欣喜的笑容,都足以让他暂时忘记其它的一切俗事。虽然,每次他都不只是单纯的游山玩水,无法尽情地纵乐山水之间,但,只要这样也就够了。只要偶尔地快乐一下,轻松一下,这就是月夜的希望。
他从来没有对玉瑶表达过什么,玉瑶也从未对他表达过什么,心有灵犀也无须有意点破,月夜当时这样以为。可是两年前的一天,再去赏潮台时,却没有见到玉瑶,肖翁告诉他,玉瑶已经嫁人了。月夜瞬间就愣在了那里,如遇雷击。一时间,心头涌上各种想法,但最终还是平淡地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身为复倻会的首领,无法给玉瑶以安定的生活,无法给她完整地爱慕,无法挽留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剩下能做的,也就是默默地祝福了。可是,内心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的平静,虽然无法挽回,但也无法遗忘,这就是月夜与玉瑶无可奈何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