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授艺(5)(第3 / 5页)
第二日上午,真怜送张寻出沟。
而且真怜这般柔弱可爱,即便没有师父的遗命,他也不会仍下她一个人不管的。
现在真怜自己提出让他走,理由也说得通,那到底该怎么办呢,踌躇之下,一时忘了难以定夺。
真怜见他为难,安慰道:“泽仁布秋大伯不是几次说剑岩离树正寨太远,不方便,让我们搬去他那住吗?你因为他房子也不宽敞,不利于练功,几次都谢绝了。
“你如果走的话,我就可以住到他那去,求个照顾,周围又有许多藏族女孩可以一起玩,不是挺好吗?”
张寻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知道在泽仁布秋家里,真怜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张寻呆了片刻,终于点头道:“是的。”
随即两人都不再言语,各怀心事。
空气凝固起来,渐渐似乎要令人咬嘴唇就能让气氛舒缓一点似的。
最后。还是真怜打破了沉默,说道:“张寻哥哥,如果你要想找你父亲,就去好了。其实不用为我担心的,我都长大了,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再说这里的藏民都那么好,他们也会照顾我的。”
张寻听了这话,略有所动。
此念一生,出去寻父的愿望就像蔓延开来的山林烈火,立刻烧遍了他的全身。
他发觉自己再也无法等待了,决定明天就出谷,先去找七星派掌门卓正明,问他是否找到了去宝有谷的地图,以便可以去寻找父亲。
他对真怜深感内疚,不禁说道:“真怜妹妹半年后,待你守孝期满,不管有没有找到父亲,我都来接你。”
其实张寻自己也不知道,该把真怜接往何方。
真怜想到即将分离,极为伤感,但脸上好似没事一般,佯装笑容,说道:“好,我们一言为定,你可不要赖啊!你赖的话就是大熊猫,天天喝水醉倒。”说着,她轻轻一笑,泪水却已滚落下来。
半年来,他唯一担忧的就是真怜。
真怜是庄守严的亲孙女,按规矩,必须在墓旁守满三年孝,而他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子,并不受此规矩的约束,张寻只是想起了在曲阜读过的儒家信义:“事师者心表三年,其哀如父母而无服,情之重而义有不得书者也。”
他想,师父待我恩重如山,这“三表”当以自己的生命为期限,又何止这区区三载?
同时,他又每日都在想出去寻父,因为寻父这一宿命已深入他的骨髓,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了。
但是,他又怎能任意远走,而抛开师父临终时要自己照顾好真怜的重托,当年,师父为了对父亲的一诺之言,找了他十年,等了他十年,化了整整二十年的光阴,自己既已承诺师父,自然不能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