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今世谁与相扶将(3)(第2 / 3页)
关关砸了这一桨,胸中郁忿稍泄,划桨之际不由轻快了许多,她熟知此地水路,七拐八弯地划到一个隐秘的港汊,料想那三人纵然上岸,也绝再寻他们不到,这才停了下来。
此时两人已划了大半个时辰,稍一住手,但觉双臂酸痛难耐。
此刻天河琴筑之上烈焰蒸腾,有若一片茫茫火海,南宫适眼见金蛇乱窜,耳听竹子被烧得“毕毕剥剥”直响,就算他武功再大百倍也不敢直闯出去,心念电转间,顾不得底下再有无埋伏,身形一倾,脚上头下,已自适才的洞口中跃了下去。
等他自水中探出头来,段拂与关关所乘的小船已划出了一箭之地,他水性虽佳,却也知道无论如何是追不上的了,心下又是沮丧,又是愤怒,深吸一口气,向岸边游了过去。
段拂与关关一个力气较大,内功深湛,一个自幼儿在船上长大,驭舟之术精熟,那只小船在两人控制之下有若飞箭一般。
乘风疾驶,正在此时,耳听背后轰的一声巨响,偌大的天河琴筑全然塌落下来,可是火头入水,也渐渐变得小了。
关关含泪望了一望,挥臂疾划,不稍松懈,再划得两桨,突见船舷侧面一个圆滚滚的大脑袋浮了上来,她吓了一跳,定神看时,却是适才被段拂一顿“虎尾无影脚”踢入水中的钟馗。
这一下身法、内力、胆识无一不是绝顶,段拂若非身在痛怒之中,几乎便要开口喊出一个“好”字。
南宫适被他一招迫退,却更加恼怒,左袖飞出,袖中一条长长的细铁链如毒蛇出洞,直缠向段拂手中的木桨。
段拂一惊,撤桨变招,哪知南宫适在铁链上加了回力,眼见力道将尽,链头忽然转弯,甩将过来,恰好在桨柄上缠了四五个圈儿!
南宫适纵声长笑,大力回夺。段拂内力远不及他,却是应变奇快,当下并不向内使力,反而运上全身之力,猛地将桨柄射出,口中喝道:“去你的罢!”
南宫适正自得意,猛见木桨如活物一般,激射向自己面门,这一下全出他意料之外,只好猛地向后一仰,那柄木桨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喀”的一声,邻近的一根柱子已被撞断。
他只略识水性,虽淹不死,却也游不快,这半日只在水中转着圈子,好不容易探出头来,糊里糊涂地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关关一见是他,怒从心头起,顾不得自己与他武功相差甚远,挥桨向他额头砸了下去。
若在平时,十个李关关也休想碰到钟魁一根毫毛,但此刻他被水泡得头晕脑涨,神智兀自迷糊,“托”的一声,脑门一阵剧痛,已被木桨结结实实地打中。
这一桨打得着实不轻,非但额头见血,更被掩回水中,心中一惊,糊里糊涂地喝了几大口水。
待到他重新上来,明白是怎么回事,霎时间“臭小子,臭花娘”的一顿乱骂时,那小舟早在二人的疾力划动下,去得远了。
南宫适心知这本桨上附着自己与段拂的合力,端的非同小可,若是撞上,自己这张脸纵不如烂柿子那样烂,怕也相去无几,当下出了一身冷汗,他两番进击,却被段拂以巧招破解,饶是艺高胆大,一时也已不敢再次出手。
段拂与他周旋了两个回合,头脑中忽地沉静下来,忽地明白当务之急乃是脱离虎口,无论如何不能与敌再作周旋。当下拾起船上的另一柄桨,喝一声道:“快划!”
关关适才知道父亲已然丧命,头脑一昏,登时迷迷茫茫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段拂与南宫适交手两招,生死在呼吸之间,她却全然视而不见,好像那是在遥远的地方发生的与自己全无关联的事情一般。
此时被段拂喝了一声,头脑一省,这才明白自己两人的处境。
她体质虽然柔弱,但毕竟将门虎女,胆略非凡,当下银牙一咬,将手中桨一插一撑,小船已划出七尺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