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楚歌起（第2 / 4页）

那个人的身手很轻盈，或许因为内心很激动或者很紧张，脚步有些紊乱。

宣华殿的窗户突然破了，有道黑色的影子腾空而入。

陌辰默默咀嚼着这条消息，面上风水不动。

贺什香也自觉无趣，信手拨弦三两声，挑出一片心乱寥落无章。

陌辰去往宣华殿批阅奏折。

呈上来的奏折都经过贺什香总管的滤过。千篇一律的奏折，歌功颂德，天下一片太平。

陌辰冷笑，每日编写不同的颂德诗篇，倒也难为了这些人。

贺什香顿了一顿，这才收回手，跪下行礼。

陌辰挥手遣下宫人，示意贺什香起身，说：“方才朕偶然路过，听闻贺总管琴音纷乱，似有心结梗阻，特意前来看看。”

贺什香欠身道：“臣信手拨弦扰了皇上，臣有罪。”

陌辰笑着说：“无事就好。今闻晋郡苏门已经将逆子苏不闻逐出宗族，唉——”意味深长地叹息。

苏氏为晋郡世家名门，吟风公子苏不闻曾是苏氏最为沅茝沣兰的人物。苏不闻纵情山水，不闻家族之事，对于他的恣意妄为苏家从来放任纵容。如今苏不闻却堂而皇之住进了皇宫成为贺什香的面首。此事一经传出，苏家举门震惊。更有人说其实苏不闻一直住在贺氏的一处别院中，只是从前碍于晟铭，贺什香才将苏不闻藏了起来。

俸桦派来的人十之八九被馥衣卫挡在了宫墙之外。但是陌辰仍然知道了，俸桦联合朝中忠于陌辰的大臣，竭力和贺章抗衡，修剪贺章的羽翼。

陌辰扔开奏折。在宣华殿龙椅上坐到了深夜。

从晨光熹微到泼血黄昏，再被夜渐渐染上墨色。陌辰一日日地困在北域朝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一日日地歇斯底里起来，像一株久不见阳光的植物，渐渐扭曲成奇异的形状蜕变成惨败的颜色。

连瑞钰也变得格外沉默，不再如往常一样喋喋不休地劝她早日休息。

有人潜入了宣华殿外的花园。

贺家专权，为人所不齿，贺什香如今与晟铭决裂，在外人看来，形同弃妇。而鼎鼎大名的吟风公子苏不闻竟然成了贺总管的男宠，此事一传出，顿时成了官家百姓茶余饭后最热衷的谈资。苏氏视此事为奇耻大辱，公告天下，将苏不闻逐出了苏氏宗族。

贺什香勾唇轻笑，反唇相讥道：“臣心情欠佳，不过是因为听说白将军身边形影不离地带着个拓国女子，唉——”

陌辰嘲她，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原来白熙身边早已有了旁人么。拓国女子。甚好。甚好。

他们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如今两清。她有什么好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