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风卷尘（第2 / 3页）

萧盏毫不迟疑地答：“三份。”

风先生严厉地问：“前提呢？”

“前提？”萧盏一愣，茅舍顿开，脸色骤变，语气中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北域贵族喜欢在汤里加入金莲根。金莲根与天星葵相克，若是同时服用，将混合变成慢性剧毒，如果长期服用，将……无药可治。”

她忘记了，陌辰是北域朝的郡主，纵然不得宠，基本的吃穿用度却不曾少过。

风先生眼神淡漠，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绪。他早已看淡生死，教导萧盏，一则是因为她于他有恩，二则，指点萧盏这样一个聪明人又何尝不是一种乐趣。如此，知她命不久矣，心里难免有些莫名的悲哀。

萧盏戴回面具，语气温和却坚定：“不必了。艳绝易凋，连城易碎。容颜不过是皮囊，我如今已看透了。”

风先生浅笑道：“难得郡主如此豁达。从前我便知道郡主有大智慧，不是池中之物。虽然郡主彼时无心权势，然而天意不可逆，上天给了郡主无双的才华，就必然也会降以大任，施以磨难。不过现在看来，郡主已经通过了上天的历练。”

他这么一说，萧盏只觉得脖子上沉沉地压着宿命的枷锁。那枷锁如此之沉，压得她脊骨欲折，就要摔倒在地。想到先前遭受的一切，不由得心酸。

风先生仍是以先前那种平淡无波的口吻说：“郡主的身上发生了大变故，具体是什么变故，我也参不透。但是，郡主的病……”他话锋一转，“郡主的声音可是因为服用了落音丹才会变成这样？”

萧盏毫不遮掩地答：“是。”

无药可医。

这四个在萧盏的舌尖打了一个转，慢慢飘散到了空中。

她怔住，似乎不能相信这么一个事实。

风先生说：“所谓的无药可医，并非绝对。古往今来，多少从前的绝症，在今日也可做到药到病除。相信以郡主的心性，必不会放弃。”

萧盏惨然一笑：“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先生于我同是修习医术之人，当然知道研制解药不是一年半载可以做成的事。”她的指尖轻轻抚过桌面，带起一丝丝的流连。

风先生接着问，声音有些迫切：“郡主为何要服用落音丹？”

面具后，萧盏变了脸色。她调整了一下呼吸，从容不迫地解释道：“我被晟铭的人追杀，不得不改变声音隐藏身份。”

风先生似接受了她的解释，没有再追问，而是说起了从前的事：“十年前，我为郡主所救，得以隐居于燕北山下，过了十年平静的生活。郡主的大恩，我从不敢忘。”

萧盏郑重地说：“风先生怎么说起了这些？先生教授我鞭法，医毒之道，若没有先生，便没有今日的萧盏。”

风先生淡淡苦笑：“我从来不是个好老师，是郡主天资过人。”语气陡然变得严厉，“郡主可记得落音丹的其中一味天星葵，该放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