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两难(第1 / 2页)
“母亲,天色不早,欣儿得回郑府去了,若在外面耽误久了,许又招人话柄。”莫氏心意己定,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向母亲拜别。
母女二人又是好一番依依不舍,莫氏终于打道回府自是不提。
回到郑府,莫氏久久不能平静,且先不说找到钥匙及暗阁后会给郑府带来何种影响,单说从何下手,在若大的郑府内寻找一把形状怪异体积不大的钥匙,便己让她伤头了脑子。父亲信件里只画下钥匙的形状,但对钥匙藏于何处,却是一无所知。思虑再三,心知此事终归急是急不来的,还需从长计议还是,如今之计唯有保住在郑府的地位,不要落得如苏氏一般的下场,才能涉及暗助父亲找寻暗阁一事。
“唉!”夜渐深,莫氏斜倚床榻,将今日回娘家府里探望父母双亲一事,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由得一声轻叹自语道:“此事还是暂且放一放吧,还需见机行事才是。若是太过心急,而走露了风声,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二姨娘,您在说些什么?走露了什么风声?”不知何时,如春己经端着一碗莲子羹缓步来到了莫氏身边,见莫氏神色奇怪的自言自语,便好奇的问道。
“娘亲!”进入吴氏房里,莫氏内心的酸楚之意更盛,猛的扑进吴氏怀里,也顾不得其需称其‘姨娘’的所谓规矩,便嘤嘤抽泣起来。
“欣儿,这是为何?久不久与姨娘相见一次,怎得如此伤感。”吴氏不明所以,一面替其擦拭脸上泪痕,一面轻声宽慰着莫氏。
莫氏见娘亲的神情,心知她定是不知晓父亲的这一系列的安排,而且此事事关重大,也是万万不可随意说道,只得言不由衷的应道:“女儿嫁入郑府半年有余,今日才得见娘亲一面,一时情难自控喜极而泣了。母亲如今过的可还好,嫡母可有为难于您?”
一提起正房金氏,吴氏神情淡淡的言道:“欣儿放心,为母过的甚好。虽然以前年轻气盛与你嫡母有少许过节,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为母也看的淡了。如今只希望平平静静的安稳度日,不要再生波澜即可。”言毕,稍作停顿,细细的端着着莫氏,母亲的心思总是与女儿相通的,莫氏眉宇间的忧色映入吴氏眼帘:“我儿在郑府里可是过的并不顺心?”
莫氏颌首不语。
“少说话,多做事!”莫氏瞪了如春一眼,冷声言道:“有些话,听入耳里便烂入肚中。若是乱嚼舌根,改日定将你这丫头卖给人牙子作罢!”
莫氏常拿这话来吓唬如春,时间长了,如春倒是听习惯了,也不再惊慌,只呵呵笑着将莲子羹递了上去,言道:“奴婢知错,是奴婢话多了。二姨娘,喝碗莲子羹早些歇下吧。”
莫氏见吓如春不着,也拿她无可奈何,虽然这丫头时不时的犯傻,但她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又陪嫁入府,与自己感情极好,而且忠心耿耿。放眼郑府,自己信得过的,也只有如春一人了。虽然时常斥责她,用人牙子来唬她,却也是一时气话,说着玩罢了。
“我可怜的孩儿。妾室难为啊,凭着我欣儿的才情,若当初嫁予京中其他府第,做个正房也是绰绰有余。怎奈何你这孩子却是个死心眼,仅与那郑铭砚见过一面,便对人家死心踏地。如今回想起来,若当初你并未随你父亲赴宴,未曾与郑铭砚相见,或许我儿便不会有今日的委屈了。”吴氏伤感想着当初的种种事件,又接着言道:“唉,再者说了,若当初你父亲不在府中提及郑府欲纳妾之事,我儿毫不知情,也不会走上这条无光之路。眼见我儿如花似玉的女子,嫁入郑府为妾仅半年的时间,便如此憔悴,可见在那郑府里过的是何种心神俱疲的日子。为母心痛啊!”
吴氏眼见唯一的女儿,放着正房不做,去当妾室且还不受宠爱,心痛的念念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大有埋怨其夫莫老爷子的意思。她一个身在内院的妇道人家,自然不知道莫老爷子在女儿身上打的如意算盘,只当当初的一切是巧合而己。
吴氏不知个中原由,莫氏刚与其父一翻谈话,心中自然是通透的,见母亲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也只有苦笑的份。暗道:娘啊,你可又知道,如今这一切,并非天意而是人为。或许这便是女儿报答父母养育之恩的时候吧!
看着身为妾室的娘亲发髻斑白,如今己近暮年却还在嫡母之下谨言慎行的度日,不求其他,仅求个安稳而己。而且当初父亲对其母至少还有着好些怜爱,母亲还实实在在的被宠了好些年。再回望自己,嫁入郑府才半年的光景,便己守了几月的空房,长此下去以后的日子恐怕更为糟糕。待自己暮年之时,也不知道怎样的惨状了。
思至此,莫氏越发寒心了,脑子里不由得响起刚才父亲的言语来:‘郑府有的是一帮与你为敌,处处与你算计的女人,和一个从未真心待你的男人。而莫府则有着生你养你,与你血脉相连的父母双亲,真所谓一损皆损,一荣皆荣。与你息息相关的是莫府的荣辱,而非郑门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