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偶遇谢氏(第1 / 2页)
寿福居与梦苑相隔甚远,梦心走的久了,身子也略显乏力起来。
“大少奶奶定然走的乏了,还是坐在此处歇息片刻吧。”柳儿见梦心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关切的言道。
“也好。先歇上片刻,我这不争气的双腿久不走动,倒真是有些吃不消了。”梦心腿肚子也酸痛的厉害,近两月来,时常呆在梦苑里,活动的时候倒是少了许多。这身子本就孱弱,如今又缺乏锻炼,更显的纤柔不堪了。
梦心坐在其中一块大石头上,手掌轻捏成拳,敲打着酸楚的小腿肚。柳儿见状,急忙将手里经文放置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上前轻蹲在地,仔细的替梦心敲打着双腿:“大少奶奶您且好生歇息,奴婢替您捶捶腿以解乏意。”
正在此时,不远处隐隐传来二人说话的声音:“三姨娘小心些走路。”这是珍珠的声音:“三姨娘如今身子越发不方便了,理应在院子里呆着才是,奴婢认为还是少出来走动的好。”
法华经的抄录着实不易,久不擅书法的梦心,连日来抄抄停停,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长时间的抄录,总算录毕之期近在眼前。其间郑老夫人并未催促经文抄录的进度,仅仅时不是的遣人前来梦苑转上一圈,却也并未多提其他。其实梦心也心知肚明,郑老夫人真正关心的并非经文的抄录状况,而是梦心对待抄录经文一事的态度。
而郑铭砚自从再次涉足百芬苑以后,虽也时常回梦苑留宿一晚,但眼见谢氏的肚子越发膨胀,前往百芬苑的时候也是多了许多。想来再是情深似海,也难抵其初为人父的喜悦,此时的梦心深深意识到,当爱情与亲情发生碰撞之时,输的一败涂地的终归还是所谓的爱情。心思越发悲凉起来,不由得暗自唏嘘:看来与郑铭砚之间所谓的情爱,终究却如昙花一现一般,那片刻的璀璨换来的却是永久的凋零。常言道,天家无情,豪门无义。原本以为自己再世为人,终于寻得自己的良人,奈何仍逃不过与人玉盆分羹的命运。
“柳儿,将案上抄录完毕的经文仔细整理着,再装订成册,稍后陪我去福寿居里走一趟。”梦心轻吁一口气,搁下手里的朱砂笔,看着满桌堆放的经文章节,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耗时近两月,终于将经文抄录完毕,两个月来,虽然也时常与郑铭砚见面,心情却宁静了不少。也不知是凝神抄录经文之故,还是对儿女情事渐淡之因,总之眼下梦心虽然庆幸经文录毕,心思却不再浮燥的游走于郑铭砚的身上。
“大少奶奶,您终于抄录完毕了吗?太好了。”倒是柳儿显的有些兴奋,手下整理章页的动作也速度了许多:“这下好了,终于完成了老夫人交予的任务。日后也可以多抽些时间来陪伴大少爷了,前些日子大少爷前来看您。而您却一门心思的抄录经文,倒是将大少爷冷在了一旁,奴婢看着真是替您心急。”
柳儿将章页叠放整齐,又取来粗长的棉针,穿上棉线从章页侧面扎过,将厚厚的章页小心的装订成册,以便于翻阅。同时嘴里仍念念叨叨的继续言道:“眼下三姨娘仗着肚子里那未出生的孩子,越发得意。时常拖着大少爷不放,一会子又说肚子隐隐作痛,一会儿又说腰部酸涩。总而言之,为了将大少爷留在她院中,使出各种各样的招式。大少爷好不容易瞅空前来探您,您却对人家越发冷淡了。上次大少爷离开之时,脸上那落寞的神情,奴婢也感很是不忍......”
“呆着,呆着,你就知道说这句,也不嫌烦的慌。”谢氏不耐烦的言道:“也不知这些日子闷坏我了吗。如今爷虽然来看我时候多了许多,但却总是来去匆匆,问他也不说明原由。今日天大,爷又外出办差,我在那正当西晒的房里,热的极为心烦,来此处走动走动纳凉解闷又有何不可?”说话间,二人声音渐近,谢氏仍旧嘴里不停的继续言道:“放眼后院,就数梦苑的屋子东暖夏凉,住着最是舒服。只是可惜了那宽畅的院落,却让她一人独享了去。”
柳儿的话匣子一打开,便没有尽头,梦心听的有些不耐烦起来,出言制止了她的继续念叨:“好了,说这些个有用没用的有何意思。迅速整理了,随我去寿福居走一趟便是。”
柳儿噤声,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闷了半晌还是忍耐不住的,自言自语道:“想当初就不该给三姨娘解了禁,就让她在幽院里安安份份的呆着。也省得如今看她那不可一世的模样。”
“够了!”梦心终于正色言道:“她再是得意,也仅是个妾室而己。肚子里的孩子虽是她亲生,日后也仅能叫她一声姨娘,我这个正房才是真真的嫡母,我有何惧?至于铭砚,这些时日我虽然忙于抄录,却也是看的真切。他对我并非无情义,只是谢氏腹中是他嫡亲的孩儿。他多去那厢走动,倒也是情理之中,我又何需怨言呢。”
见柳儿将经文己经装订妥当,梦心起身向梦苑外走去,柳儿立即手托经文快步跟上。梦心一路走动,嘴里继续言道,好似在训导柳儿,又好似在鞭策自己:“再者说了,谢氏虽然得意,却也只敢搞些小动作而己。明面上对我也还是规规矩矩的。我又何必与她较真呢。经历了如此多的事件,我也想的透彻了,要想在这大宅子里安然存活,适当反击是必然之势......”
不多时,主仆二人穿过枫叶林,行至池塘不远处的小径上,小径两侧座落着零零散散光滑的大石,可供暂歇之用,暑热难耐之时,此处倒不失为一个纳凉的好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