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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呢,有些东西终究是谁都改变不了的。”阿阮的声音来自我的头顶,我不敢将视线从那女鬼的身上挪开,所以没有抬头去看阿阮此时的神色,他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慵懒,这种就在身边的熟悉的感觉让我莫名地踏实了许多。
但这种踏实的感觉很快就被涌上心头的害怕所覆盖,因为阿阮的那句话似乎激怒了女鬼,将我们包围的碎片飞速地向我们刺来,我没地方可躲,只能背过身,懦弱地成为一只鸵鸟,不敢正视这些会扎伤我的碎片。
不是说我的身体是木头做的吗,那么就这么随意地被碎片扎一扎,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而阿阮也许就不一样了,一个需要依靠吃饭来维持生命活动的东西不是人的话,就是妖吧,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将阿阮扑到,心中在瞬间就已经做好了被扎成蜂窝的准备。
那种想要去保护什么的感觉应该是这朝夕相处的十年里逐渐形成的。
只是预想的疼痛没有降临在我的背上,我听见阿阮慵懒的声音近在咫尺。“十三,你太蠢了。”我连忙抬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这些碎片全都被冻成了冰块,悬在空中,像是静止了一样,我在终于松了一口气以后,狠狠地甩了阿阮一个耳光。
“不是有结界吗,这东西怎么还能进来?”我和阿阮背靠背着,两人都与焦尸进行着近距离接触,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紧张的是我,淡定的是他,阿阮的身上有因为自身灵力强大而形成的保护结界,一般的东西是近不了他身的,我可以这样解释下这个保护结界的作用,就好像阿阮穿了一件透明的衣裳,就算他赤身裸体的时候,抚摸他拥抱他,你们之间却还是隔着一层东西,这东西就是保护结界,如果我也有这玩意儿的话,我觉得我肯定也能向阿阮那样镇定自若。
可我毕竟是个废柴。
“只是一般的防火结界而已,十三,你的身子也禁不起烧的。”阿阮笑着回答,那后面的半句话还是特地凑过来咬着我的耳根说的,他口中呼出来的温热气体萦绕在我的耳边,使我不自禁地失神,但这并是个可以任我失神的时刻,我面前的焦尸已经向我逼近,它张开了黑漆漆的嘴巴,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黑洞一般的嘴巴里长出了两根尖锐的獠牙。
它一副想要将我的脖子咬断的趋势,满头是汗的我下意识退后一步,脚上似乎踩到了一个空酒瓶,顾不得是否有用,我以最快的速度将它捡起来,咬牙用力朝焦尸的头颅砸过去,那焦黑的头颅居然被我直接砸飞,我见状又抬起腿踢飞它的身体,看了眼手中还没碎裂的啤酒瓶,我的恐惧稍稍缓和了些。
“干的漂亮!”阿阮的称赞声落在我的耳中让我觉得十分不爽,这男人明明自称灵力强大法力无边,却在关键时刻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虽然说若是他肯出手帅气地将这焦尸解决的话我反而会觉得他有点反常。
“你他妈还是被扎死算了!”
阿阮轻轻地挑了挑眉毛,潇洒地从地上起身,伸出手将焦尸冻住,勾起唇角,漂亮的眸子中满是轻蔑和嘲弄。“也就十三这种蠢货会被烧死,你还是费点心思好好想想该怎么害死她吧。”
听到这话的我顿时觉得我刚那一系列英勇的行为实在太过搞笑,可偏偏我又觉得如果让我再次选择的话我还是会做出与之前同样的事情来,暗自叹气的我被阿阮拽了过去,他一把搂住了我的腰,纵身跃起,冲破窗户跳了下去。
阿阮就是这样一个令我又不爽又无奈的存在。
“别废话!”我一步走到他的前面,挥起酒瓶子将焦尸爆头,头颅飞出去的同时,手中的酒瓶子也终于炸裂开来,有些许碎片刺到我的手掌中,我吃痛着眉头紧蹙,将那嵌进肉里的碎片拔了出来,被□□的碎片带出了许多鲜血。
“蠢货。”阿阮暗暗骂了我一声,捉住我的手腕,低下头,柔软的舌头在我的伤口处舔过,我痛得忍不住“嘶嘶”地倒抽气,他狠狠地拍了我的脑袋,说,“这东西嗜血,你逞能也得有个度。”
沾了鲜血的碎片被疼痛我不知道随手丢到了哪里,我听见某处传来细细碎碎的吮吸声,定睛看去,竟是那被我打飞的头颅在贪婪地品尝着碎片上的鲜血,它焦黑的舌头只是微微触碰到了血液就立即恢复了被烧焦前的样子,我忙摸了摸手掌上的伤口,阿阮似乎用了什么法术使我的伤口愈合了,虽然我还能觉得有点点痛意,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只要不流血再怎么痛都是可以忍受的。
不过,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前提是没有外界的干扰,这自然是不可能的,酒瓶子碎裂在地上的碎片在那女鬼的控制下统统从地上漂浮起来,一时间,我与阿阮就被这些随时都可能向我们刺过来的碎片包围,我也许会被扎成马蜂窝,鲜血迸溅,血的味道会引来那两具焦尸的注意,然后我就被它们吞噬使它们恢复成人类的模样,这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在我的脑子里飞速地想象出来,手掌上的伤口也因此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变得更加刺痛,一阵阵地穿插在我的心脏跳动的空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