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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我这次醒来应该是十五年后了,因为李隆基一来就向我述说了有关于“唐隆政变”的事。
唐隆政变由当时相王李旦第三子临淄王李隆基和太平公主于帝都长安城共同发起的一场宫廷政变。李隆基以禁军杀了韦后、安乐公主,并彻底剿灭了韦氏集团告终。
十五年后的李隆基算的上是没有长歪的美男子,他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又吩咐身边的宫女带着我去沐浴更衣,我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还无法适应在我眼里瞬间从少年变成男人的李隆基,挣脱掉他扶住我的手,我跟着宫女走出了这个让我心惊胆战的寝宫。
而接下来使我更加心惊胆战的还有浴池。
“怎么,这个时候来打扰我祭祀,准备好足够的银子了吗?”
阿阮的声音在这一片下雨声中突兀的出现,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而他说的话有些熟悉,我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目光再一次被铜镜锁住,这时候的铜镜就如同一个老式电视机,带雪花的镜面上有几个人影,也有我熟悉的聊斋。
那句话我怎么可能光是有些熟悉。
“找一样东西。”
说这话的是一个全身上下都被蓑衣包裹起来的男人,这应当就是一个男人,因为他的声音像是生锈铁门被重重推过来又推过去一般,带着一身的湿气,蓑衣上滑下来的雨水在他的脚下形成了一个小的水滩。
我没死。
有些事情的的确确只能享受一次机会,比如说死亡,这次我要是死了,就真的对不起阿阮将我的灵魂放进木娃娃里了。
只是,临死前的恐惧和折磨实在太过难受,难受到,我不由地把自己当作是真正的人。
这次醒来,我是躺在一张更加华丽的大床上,身边的摆设也比阿阮的天师府要奢华很多,我想我是在水里泡的时间有些长的缘故,这时候刚醒来就觉得浑身乏力,摊开手掌,看了看手指,皮肤似乎皱皱的,我赤脚下了床在偌大的寝宫里寻找到了铜镜,仔细地看了看自己,除了一双眼睛有些浮肿,其余的倒是十分正常。
身上的衣裳依旧是落水前那套宫女服,我有些不确定这到底是阿阮的天师府还是李隆基的寝宫,也不清楚自己这次醒来有没有跨越时间,我扶额在铜镜前出神,背后却有一丝丝凉意穿过一层一层的衣裳渗透进我的身体。
阿阮将一张字据摆在男人面前,男人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摁下一个血印,阿阮莞尔一笑,目送着男人离开铺子。
接着,铜镜上就被满满的雪花所覆盖,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而我则是恍惚地站在铜镜的面前,那不就是蓑衣男来聊斋请求阿阮寻找九鼎时的场景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面铜镜上,使身处在几十年以后的我看到。
我无法将为什么想通,可我也在无数次回忆那蓑衣男的声音和背影后猛然间想起,这个人与那晚将我扔进水井里的黑衣男人很是相似,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的话,那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腿软的我瘫坐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黑色雾气慢慢地退散到铜镜里,当寝宫的大门被人推开的时候,铜镜也恢复了原样。
来人是李隆基。
我打了喷嚏。
回过神,我四下看了看,寝宫一片金灿灿的模样,侍女不知道是不是被这里的主人遣散出去了,我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看不到外面的阳光,我不知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就好像我被无形地锁在了这间屋子里,连呼吸都只是在这间屋子里循环,这种诡异的想法在脑子里冒出来后,使我很不安地站起来,左顾右盼。
大略是我神经过敏想多了吧,我又重新坐下,回过头视线轻轻地落在了那面铜镜上,铜镜里却没有照映出我的脸,而是出现了一团黑蒙蒙的雾气,它们好像是在铜镜里面,又好像是罩在铜镜外面,我分不清,周身的冷意更甚了些,我哆嗦了下,却依旧愣愣地坐着,原本轻飘飘的视线这时就好似被锁在了铜镜之上,我没法收回。
黑色的雾气还在往四周弥漫开来,我这才确定那雾气并不是在铜镜之中,它们很快就将我的四周包围了起来,我突地起身,想要冲出黑色雾气的包围,但我没想到,它们是实心的,我的身体硬生生地撞在了上面,虽然没有感到多大的疼痛但我还是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自己。
虚空中,我好像听到了哗哗的雨声,那雨点是打在石板路上的,稀里哗啦的应当是所谓的倾盆大雨。我连忙捂住耳朵,不想听到这些凭空出来的声音,这种情况下还是保持安静的环境才最适合我生存,但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死死地将耳朵捂住,这该死的雨声还是会传入我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