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恩仇茫茫无处觅(4)(第1 / 4页)
望着两旁树木风驰电掣般滑过,他首次尝到了无可奈何的滋味。
只有两手抓住船舷,两足钉牢船底,任小船漂流了。
对面忽然有条大船逆流而上,起始还是一个黑点,转眼便已看清是三条桅杆的大船,还未看清船上人的面貌服饰,两船已如两颗流星般撞在一起,段子羽先于撞船的刹那间,一个“旱地拔葱”,腾出二丈多高,借势前冲,落在大船的船头上。
心下骇然。他一慌神,手中的桨一松,船顺流而下,疾逾奔马。
一阵风过,掀起那艄公外衣,赫然现出绣有红色火焰状的胸记,段子羽蓦然醒悟,是明教中人寻仇。
他伸手一抓,那艄公忙避过,却不防段子羽手臂喀喇一响,陡然伸长半尺,五指扣住他右肩,指上一用力,五指破筋透骨而入,叱道:“狗贼子,敢设诡计害我。”
那艄公痛得面如土色,脸上肌肉都痉挛扭曲得走了形,却仍大声道:
“姓段的小贼,你杀了颜掌旗使和二十几名弟兄,我们厚土旗与你没了没完,明教十数万弟子也不会与你甘休,不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不会算完。”
只觉天地茫茫,到处都是一样。
船截流而渡,水流湍急如箭,艄公虽极力把舵,小船仍左右颠晃。
段子羽身子一摇,忙扶住船板,脚下急使千斤坠钉住船底。
怀里当的一声,掉下一物,段子羽低头一看,却是一只扁瓶,他蓦然想起,这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不由得“啊哟”一声,暗道糟糕,不知青妹怎样了?
艄公瞥了他一眼,笑道:“相公站稳了,这十里滩风大水险,除了我没人敢在这里摆渡。”
段子羽大怒,五指一合,皮肉,骨头、筋络顿时成为一团血泥,血水四迸,溅得两人脸上衣襟点点斑斑。
骨骼碎裂的声音更令人毛骨悚然,浑身生栗。那艄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虽痛得几乎晕了过去,仍大骂不绝:
“小贼,你家爷爷在地下等着你,过不了几日你也有今天。”
段子羽见他刚烈如此,也不禁佩服,颇有些后悔出手太重,一手抓住他衣襟,喝道:“饶你一命,去吧。”随手将之抛至岸边,艄公只觉身子腾空,忽地一下,却脚踏实地到了岸上,一时愣在那里。
船如脱缰的野马,在水上涌起冲下,段子羽从未在水面生活过,更不懂操舟之术,两手用力一板桨,喀喇两声,两柄桨都扳断在手。
段子羽道:“艄公大哥,麻烦你把船划回去,船钱我照付。”
艄公冷冷道:“你开什么玩笑,船到中流,哪能再摇回去,先到对岸再说吧。”
段公子哪里肯听,伸手去夺桨,那艄公单手持桨,一掌向他打来,船失一桨,登时在急流中横成一字,段子羽身子晃动,这一掌突如其来,竟没避开,结结实实击在左肩上,好不痛疼。
段子羽喝道:“原来是会家子,要劫财还是要劫命?”
那艄公见自己奋力一掌居然只使他一晃,连脚步都没带动,掌击处绵软如棉,却有一股阴柔之力反击掌心,整个手臂竟尔酸麻难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