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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刘佳丽说。说完，眼睛直直地看着远方。远方正好一轮明月从海上升起。

海边到了。

刘佳丽点点头，点的很快，仿佛是为了尽快地把这一页翻过去。

“深圳就是这样，”蔡大鹏说，“越是条件好的越是教养的女孩越是难嫁出去。”

黄守仁听到这里，紧张起来，生怕蔡大鹏的话伤害了刘佳丽。但是刘佳丽好像并没有受到伤害。

“是吗？”刘佳丽问，“为什么会这样呢？”

“挑剔，”蔡大鹏说，“不是物质条件上挑剔，关键是精神条件上挑剔。比如要求男人要有文化，有品位，有教养。但是有文化有品位有教养的男人往往物质条件又不好，所以七拖八拖就拖下了。”

“你爸爸妈妈现在在哪里？”蔡大鹏问，“是在长沙还是在海南？”

“在海南。”刘佳丽说。

“还在海南呀？”蔡大鹏说，“知识青年不是都回城了吗？”

“没有，”刘佳丽说，“多呢，我们农场主要是三种人，知青、华侨、退伍兵，往哪回？如果知识青年全部回城，那么华侨是不是要回到国外？退伍兵是不是要回到部队上？他们是支援边疆的，跟上山下乡的还不一样。再说当时的农场是建设兵团，兵团战士也是国家正式职工，不存在招工的问题。”

看着他们俩一问一答，黄守仁插不上话，感到自己像是个多余的人。但是他觉得刘佳丽说的有道理，而这些道理竟然是他以前不知道的。

“那不一定，”黄守仁终于等来插话的机会了，“你就很有文化很有品位很有教养嘛，而且你还很有钱。知道吗，刘佳丽，他是我的老板。”

蔡大鹏笑了一下，说：“什么老板，委托人罢了。像我这个情况是很特殊的，再说像我这样的情况有几个没有成家呢？”

黄守仁没想到蔡大鹏这么实在，自己就把自己最不该说的情况说了。

“蔡大哥说的太对了，还真是你说的这个情况。”刘佳丽说。而且说的很自然，脸上并没有难堪。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蔡大鹏问。

“你爸爸妈妈多大年纪了？”蔡大鹏继续问，仿佛这个车上就他跟刘佳丽两个人，根本没有黄守仁这个人。

“快六十了。”刘佳丽说。说的有点忧伤。

“你怎么没有把他们接到深圳来？”蔡大鹏站着说话腰不疼。

刘佳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下，但是沉默的时间不是很长，然后说：“是想呀。但是也要有这个条件呀。”

“哦。你一直一个人？”蔡大鹏问。问的比较小心，没敢问“你没有结过婚”。